荒凉的石窟里立着数不清的石塔,阴暗潮湿,长满青苔,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聚在地上成了一潭死水,那水滴声在石窟里被放大数倍,除此以外再没动静。 这里少有人来,如今却有个人影站在老旧的石碑边上,背着手伫立了许久。 那人穿着广袖大袍外罩一件绛红色白裘皮大氅,明明是个男子,不可能认错,那张脸却像是精雕细琢刻出来的,俊美白皙,剑眉之下有一双极为好看眼睛,如果单看那双眼,一时竟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他望着石窟,望着石碑,目光似是怀念,又显得孤独凄凉,一只手轻轻放在石碑上,摸了摸那块冷冰冰的石头。 “同尔降生,同尔归亡,以血遂缔,誓守大荒。” “离仑,千万年前我们在此立誓,如今,我恐怕要失言了。” 他伫立在石碑前,一直站到天色渐黑才动身离开,返回天都。 天上下起雨来,黑夜中风一吹尽是阴冷潮湿,繁华的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那人执伞浸在雨水里,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他鬓边额角生了好几缕白发,后背上最长的那一捋也是白的,白发掺在墨发其中实在显眼,明明是年轻迤逦的样貌,可他古井无波的走在路上,更像是个垂暮老者。 大风吹起他的长发,雨水浸透了衣袍,那人停下脚步,从伞下伸出了手,素白的手指很快被雨水打湿。 他在原地停了一会,长长呼出一口气。 只有在如此阴冷的天气里,四周空无一人,他才能像常人一样走在街上,淋淋雨,吹吹风。 一路到了郊外,那人打着伞进了一扇不起眼的门。 “赵远舟大人,您回来了。”门后的小厮恭敬弯下腰。 赵远舟收起滴水的伞,问:“文潇睡了吗?” 小厮答:“小姐没等到您已经睡了,大人,伞给我吧。” “不用了。” 小厮上前一步,“大人,大人,我来帮您拿吧。” 小厮浑身到处透露着奇怪,说话行动都有不正常的卡顿,明明主人已经拒绝,他还是执意伸着手,非要去碰那把伞。 “我说了不用!”赵远舟低声喝道,周身散出澎拜的妖力。 小厮被他的妖力震荡,整个人都卡住了,半张脸变成了木头,目光呆滞,机械的张口重复着几个词。 “大…大人…伞,伞……” “哎。” 赵远舟叹口气,过了一会,用空着的手按住小厮的露出原形的脑袋,手腕一转,咔嚓一声就把小厮的头拔了起来,头身分离。 小厮身体竟然也是木头做的,这只是个加了术法的木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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