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孟知祥被这目光盯得背上立毛,也知道这种猜疑异想天开,讷讷半天不敢说话。王后道:“你也知道我这弟弟高傲惯了,不爱结交朋友,可今天我瞧他对岐王另眼相待,谈笑风生,总算在人情世故上学聪明了点。我当然高兴。”她一发觉岐王是个姑娘,便知此事不可声张,犹豫了一下连丈夫也不告诉。 她起身道:“好了,你今天也喝得尽兴了罢?我们去瞧瞧昶儿,他这一日都没见着父王母后,怕是在哭鼻子了。” 孟知祥挺胸道:“怎会?昶儿是我们的儿子,男子汉大丈夫……”一触到妻子不善的目光,乖觉改口道:“……重情重义,好事,好事啊!” 被王后派去引路的宫女来报,晋王世子送岐王去客房,到现在也没出来。孟知祥没有多想,笑呵呵表示年轻人感情真好,当年在军营里他和将领们议事到深夜,往往抵足而眠,都是大老爷们,不会相互嫌弃。王后面上微赧,也拿不准自家弟弟会不会趁机欺负人家姑娘。 * 一踏入客房,宫人贴心地关上了门。李云昭使劲挣脱了李存勖的怀抱,刚回身想斥他几句,却听得他在头顶轻叹:“我很想你。”语调是说不尽的温柔缱绻。 李云昭心一软,坐下拿起宫人早就备好的醒酒汤,遮住了李存勖那张被酒气一蒸更显好颜色的面容:“你是晋王世子,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像什么样子。”她慢慢喝完了醒酒汤,晃了晃头,觉得发懵的脑袋好受了些,但心头的酸涩更甚。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李存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却在心上人面前进退失据。 以为此生只消兵来将挡,哪知因一人溃不能防。① 他点亮了烛火,转身与李云昭脉脉相对。李云昭想赶他回去,他却笑道:“你怕我么?”君子不欺暗室,他不以君子自居,但也不敢用强亵渎她。话说回来,就算用强,他也打不过她啊。 “……你不是这样的人。”李云昭揉了揉额角,“只是我们之间,至少在眼下不会有结果,你这是何苦?” 守护岐国她责无旁贷,无法抽身,可除此以外还有一层隐隐的担忧,像是潜于海面下的冰山,某日漂浮上来方知其广袤就里。 从前王兄教她“齐大非偶”的典故,她故意解作谐音字,笑着说“我们才是岐国呀”,那时真是年少不知愁,如今她倒是能理解几分这个故事了。 只是……这样许是空xue来风的猜疑,怎么能放在明面上说呢? 李存勖捉住了她话里的漏洞:“那将来呢?”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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