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忘生茫然地“嗯?”了一声,他才续又继续道:“……你可有过其他人?” 屋内一时寂静,只闻竹叶萧簌。 过了许久,李忘生才缓慢地眨了眨眼,否认道:“不曾。” 谢云流这才似放下了悬着的心,微抿了抿唇,停了片刻,又抬头在他额心阴鱼上印下一吻。 “……我亦只有你一个。”他低声道。 横亘岁月洪流的误会已解,无须一言,破冰自然消融。 可深掩其下的晦涩心意,还未寻得着落,飘忽流窜于内心,始终不得安宁。 “师弟,”谢云流强忍着剧烈的心跳,“你……” “你可愿……”他似从牙缝中艰难挤出这几个字眼,却吞吞吐吐说不下去。 李忘生向来耐心的一个人,此刻却心中惆怅,脑中千般流转,最后似放弃了什么一般,轻声叹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天地不仁,人间易老。师兄,你可还愿与我相伴,共度余生?” 谢云流双目猝然一睁,深深吸了口气,眨眼间已是双眸湿润,顾不得其他,紧紧抬臂将他拥入怀中。 “……愿意,一直愿意。”他低喃道,“忘生,我……” 正欲再说些什么,却闻窗外有气息接近,二人倏然起身望去,就见窗纸映出一道人影,眨眼便一闪而过。 谢云流何其快的身法,倏忽间已然持刀跃起追出,夜风自开合的门扉中席卷而入,一缕淡香袭入鼻间。 李忘生顿觉不妙,以衣袖捂住口鼻去追,提醒道:“师兄,当心迷香!” 谢云流遭过多少暗杀,自然比他反应还快,遥遥回了一声:“知道!” 那黑影真如鬼魅,谢云流如今一宗之主,追逐中竟也与它忽远忽近,每每觉得伸手便可抓到,却回回出手抓空,直到开始头晕眼花,才发觉自己中了药。 究竟怎么回事?他分明早已察觉那迷香,即刻便遮挡了口鼻。 除非——对方早已下药——亦或不走口鼻,而走皮肤毛孔—— “……多管闲事……”空中忽然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原来纯阳宫的道士,也是不分黑白……” 谢云流脑中昏沉,勉力拄刀单膝跪在地上,平缓几个吐纳,方缓缓抬眸。 6. 迎目日光明澈,粉白樱花团簇,竹管流水叮咚。 他起身四下环顾,惊觉竟于吐纳间置身东瀛住所。 何等迷药竟能如此逼真?他悚然一惊,不敢轻举妄动。 正立于廊间,就听身后传来木屐清脆的声音,回头望去,一个清瘦的少年朝他奔来。 谢云流一瞬清明——这是当年藤原家特意寻来送他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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