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学识浅薄,那家郎君性子粗鄙……满城颇有令名的贵游子弟,到了他口中却无一人可堪托付,这却是身为兄长的偏颇了。 他百般小心,亦总怕照顾不好自己的meimei,又何况他人。玉衡不由想起那个玉雪可爱的小人一路走来,在他怀中撒娇痴缠,渐渐长成了绝世脱俗的少女模样……世上又有何人可堪做她的夫婿。 他对薛父道,“玉衡生平所见男子,唯鸿印与陆简独秀于众人。可惜鸿印已入佛门,陆简性情怪异,近年来更是行事荒唐,不堪托付。” 玉钗闻言,却神思恍惚起来。她与鸿印两心相照,神魂相依,却为尘缘阻隔;陆简脾性顽劣,露水姻缘一场,于他或许只是游戏。如今他远在天边,前途莫测,又如何会再记得这深宅小院……尘世大梦一场,却原来分毫未得。 倒是那裕王,得知薛府择婿,仗着威势,一径施压。薛府不敢得罪于皇室,玉钗只得以病推脱,心中百般忧惧烦扰,入秋时分竟真害起病来。 转眼已至八月千秋节,民间此时皆流行铸镜相赠,宴饮三日。婢女们也纷纷告假去玩耍,玉钗一一允了,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小婢侍奉在身边。 她形容憔悴,惫懒无聊,只临窗出神,连数日后的生辰亦无心准备。正值黄昏,忽通报道有磨镜郎沿街叫卖生意,可要喊进来打磨铜镜。 这本是千秋节习俗,玉钗却不欲见人,正要拒绝,却忽的瞧见铜镜昏聩,不堪入眼——她已有数月无心梳洗打扮了。到底还是请那人进来。 磨镜郎在院中打磨着铜镜。落日西沉,远处传来烟花爆竹之声,玉钗闻音推门而出,对着那女婢道,“长夜漫漫,你亦随jiejie们出去玩耍吧。” 那小婢当差时心不在焉,闻言不由喜上眉梢,雀跃不已。虽担心玉钗无人相伴,到底是小孩贪玩心性,讪笑着跑开了。 玉钗取出银钱来,赏赐那弯腰研磨的匠人,“小哥亦去过千秋节罢,房中尚有几枚铜镜,明日早些再过来打磨。” 却见那郎君含笑抬头望向她,其人容光璀璨,莫可逼视。玉钗呆在原地,银钱尽数跌落在尘埃之中。 陆简形貌本就风流,此刻穿着粗布麻服,反倒更显得姿容之瑰丽冶艳,胜于女子。一双桃花眼,静静地望着她笑。 手中铜镜研磨一新,映出碧蓝天空中,星子环绕的新月一弯来。 许是被晃花了眼,玉钗做出凶狠表情,想要恼怒,咬住嘴唇却终是忍不住掩唇侧头笑起来。 “来得这样晚,倒不如不来了。” 却落入一个清浅而温暖的怀抱当中,她到底是担忧道,“临阵脱逃,可是死罪。” 他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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