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阳台
徐姮这次走进浴室的时候,灯倒是开着的。 镜子与淋浴的玻璃门上尚挂着薄雾与水珠,还有一股nongnong的沐浴露与洗发露交融的香精味道。 只是她那面立着用来占位置的小妆镜现在却已经倒了。 没被人拿走,也没往上放什么额外的东西,就是简简单单地收好倚脚,扣在那里,仍然在那满满当当的洗漱台上面。 徐姮开始有种令她忐忑的预感。 徐渚是有备而来。 刚才厕所里的事也好,现在的这面小镜子也好,他在用如此直接的方式来向她表明—— 他仍可以横冲蛮撞地挤入她的生活,参与她的任何事。 或许还会像以前那样,以哥哥或者男性的身份占去更多的东西。 只要他想。 脱掉衣服的徐姮走入淋浴间,发现淋浴头的水一打开就是暖的,根本不需要放水预热。 她讨厌这种事事都有另一个人存在痕迹的感觉吗? 其实并不。 从小如此,早就习惯了。 不如说他不住在丽云的三年间,让她才刚适应了所谓“独生女”的生活,他又立刻回来了。 时机如此准确。 就好像在嘲笑她一样。 …… 洗完澡的徐姮穿好睡裙,洗完自己的内衣裤,去阳台晾晒的同时也把脏衣服抱去阳台的衣篓,就在洗衣机的旁边。 正当她在拿着衣杆仰头挂衣架的时候,她听见有人趿着拖鞋走过来的声音。 徐姮平视去看,见徐渚也抱着一堆衣服过来,擦过她身旁,扔进了洗衣机旁的那个衣篓里。 他穿的是她没见过的一件白色背心。 头发半干,脖子上还戴着小时候姥姥买给他们俩一人一个的璞玉玉佩,没什么花纹,也没有规则的形状,只是他不知什么时候把红绳换成了黑绳,戴在脖子上还挺扎眼的。 防盗窗上那一条一条的栏杆变成了影子,一道一道打在他身上,与一些明显的晒痕所重叠,也与他紧实的肌rou轮廓相交错。 除却过年时会见到裹得严严实实又忙来忙去的他,徐姮确实很久没在这种大热天里见过他的样子了。 大把年纪还在坚持种地的奶奶说他会主动晒翻几十斤花生,在收谷子的时候会去舂米,夸不完的事情多了去了,懂事的不得了。 也是一些徐姮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做的事。 而在私立学校度过三年的她有的是和同班同学度过的纯粹时光,除了读书就只剩了补课。 晾衣架上那白色的少女文胸此时正在滴着水。 落了一滴,落在了徐姮的额头上,凉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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