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的凝滞,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温怡卿摇了摇头:“我只是与裴先生见了一面,看得出来他对你怀有歉意。” 有些事周晏然不便明说,但温怡卿清楚他的心思。 能借她之口劝林君竹留裴衫在身边也是好事一桩,毕竟那是除了周晏然以外,林君竹最后的亲人。 见过裴衫那副枯槁的模样之后,温怡卿更加能明白周晏然的用心,他是不愿将来林君竹心生悔意,才发现为时已晚。 “我知道……”他叹息声轻不可闻,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时一。”温怡卿朝外面拔高了声音,门扉立刻发出一声轻叩。 她凑到林君竹耳边轻声道:“对你的谢自然不是一言半句便能道完,从前的事……我不会在意也请你统统忘记,君子论迹不论心,你知道我也有我的私心。”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根,林君竹打了个激灵红晕染透了耳廓,左手掌心在她腰后轻揉两下,他轻声喟叹道:“娘娘说的我都明白,等过些时日我再来向娘娘细细说明。” “子逸先行告退。”林君竹咬咬牙果决地松开她,抬手作了个揖。 林君竹走得极快,似乎是怕外头的风扑进屋里,只在关门前从慢慢变窄的门缝里不舍地看了她一眼。 温怡卿喜欢看他因为欢喜而亮晶晶的眼睛,也喜欢看他失意吃醋时红润润的眼眶,唯独不曾见过这样的林君竹——只身背负着莫大的哀愁,在望不到头的白雪中徐行。 “快进来吧,外头凉。”她望着紧闭的房门出神,被萧沉的声音猛然拉回现实。 闻言温怡卿拢拢身上的大氅转身走进里屋,见萧沉正提笔在纸上描着什么,走近桌前坐下,她探头看见纸上寥寥几笔便勾勒出自己的模样,有些惊奇。 “你为何要故意激怒他?” 萧沉巧妙地将那笔浓重的墨迹隐在画中女子的发丝中,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带着理所应当的平缓语气说道:“林太医急躁敏感,又凡事不愿与你坦诚商讨,即便如今忠诚不二难保以后如何,留他在身边是徒增祸患。” “可他是摄政王的人,”温怡卿眼眸微转,抬头看着萧沉,“他心无城府遇事难免急躁,自小失了亲人所以个性敏感。若是没有他,我恐怕难以说服摄政王襄助你我。” “你可知,你一说谎便会直直地盯着人瞧,”笔触微顿萧沉抬眼对上她的视线,见温怡卿心虚地低下头,他轻笑云淡风轻地补了一句,“我知道他讨了你欢心,这是他的本事。” “若是没有你的手笔,林君竹可还没有机会讨我欢心呢。”温怡卿不服气地小声嘟囔,伸出手想将画拿起来却被萧沉一把抓住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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