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学子们,亲眼看着一名高大的男子自崔府马车而下,被管事亲自领入崔府正门。他身上穿着缝缝补补的泛黄布衣,既寒酸又不体面,黝黑的面庞与粗壮的臂膀不像读书人,反倒像个猎户。 唯一能看出他身上士人风气的,是他像笔杆子一般,挺着胸膛,不矜不伐的行走姿态。 而只有杜聿自己知道,生平头一回踏入这京城中的高门大户,他紧张得双手都在颤抖。 “草民杜聿,拜见崔尚书。” 崔浩与二子在见到他的第一眼,都对他明显与书卷搭不上边的身材给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杜公子请入坐,”崔尚书语气温和,“冒昧请杜公子前来,实是崔某家仆偶然于街上拾获杜公子的策论。” 杜聿看到桌上摆着的正是那日被践踏过的心血,不禁一怔。 “敢问,此卷是否杜公子亲笔所写?” 杜聿回过神,揖道:“禀尚书大人,正是草民手笔。” 杜聿被请入座之后,让崔浩父子三人针对卷中所述一一核对。末了,崔奕枢挑眉看了看弟弟一眼,面露赞赏之色。 “好,好。”崔尚书的脸上亮起了光彩,“极好。” 一连三声好,杜聿不止是耳根红了,这下也才留意到,方才对答的过程中,自己的冷汗已经湿了整个背脊。 “崔某可否倚老卖老问一句,杜公子看着年岁尚轻,是如何能识得这些治水良策的?” “禀尚书大人,草民家住宣州,外祖三代都是修堤造渠的工匠,是故自幼便熟悉水利之事。” 崔浩点了点头,“杜公子才学均优,见识不凡,在京中可已拜入哪家门下?” “……不瞒尚书大人,草民家贫,能进京赶考已是捉襟见肘,凑不出叩门钱,是故……” 崔浩叹了口气,“叩门钱一习,原是让学子们珍视投卷于大家的机会,如今在我大燕却反倒成了寒门子弟的槛。难为你了。” “杜公子的策卷里,有学识,有抱负,但若要高中进士,还得琢磨应考时的论述方法,才能从万千人海中脱颖而出。”崔浩对着眼前这名青年学子温和微笑,“我大燕近几年水患频仍,正需要你这般人才,若杜公子不弃,可拜入老夫门下,成我崔浩门生。” 杜聿瞪大了双眼,进京赶考以来,处处都是难关,此等际遇放在他眼前,多少有些不可置信了。 见他不语,崔浩又补充道:“若杜公子已有属意文士,也不必多虑,说出来,老夫可引荐一二。” 杜聿大梦初醒,连忙离座拜倒:“能入崔尚书门下,是草民想都没想过的事!杜聿少时拜读崔尚书当年所作税赋之论,自是对崔尚书五体投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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