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易承渊踏入这间别庄的时候,想起了姑母。 姑母贵为皇后,打从他有记忆起,总在类似这般如梦似幻的景致中拜见她。 旁人都说,姑母是一代贤后,天生就是执掌中宫的料。可易承渊知道,他姑母向往的一直都是关外的天高野阔,每回见面,总能跟他聊上老半天她幼时随父出征的那些日子。 姑母常说,承渊,将来你长大了,别只顾着练兵守疆,还得要牵依依的手共看这山河锦绣,那都是易家历代与诸将士的心血。不只如此,还要为你们的孩子,孙儿,守着这片大好江山。 姑母说这些话时总是目光温柔,但眼中却没有太多笑意。一直到他长大了以后才明白,那表情名为落寞。 “送过去的可还活着?”申屠允面色苍白,坐在他眼前这样问。 “死了。”易承渊简短回答,“我没有折磨人的爱好,问出我想知道的就会给他痛快。” “你高兴就好。”申屠允点点头。 “为什么你会知道皇帝命不久矣?” “宫里入药的管道就那三个,全都会透过我耳目,我自然知道宫中医局此刻有多急。” 易承渊眯起了眼,认真打量起被厚重袄子包围的这个男人。 “我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那双凤眼在看向易承渊时闪过几分戏谑,“比起守着别人的妻子,不如多交我这个朋友?” 看见易承渊脸上明显的不悦,申屠允故作讶异:“是了,于你而言,崔凝还是你的未婚妻,你是打着她若过得不好就把她抢回来的主意吧?” “与你无关。” “怎会无关?我需要杜聿好好替我修舒县水利,你若把他妻子抢了让他分心,这算什么事?”申屠允笑得很阴沉,“你听到的是什么?她嫁得不好,处处委屈?你现在诈死出来了,就想救她于水火?想她跟你走?” 易承渊冷眼以待。 “易承渊,在我看来,杜聿与崔凝夫妻和谐,她早有了自己的丈夫,你突然出现于她不是好事。你来迟了。” “……我没有想过要破坏她的日子。”易承渊僵硬回道。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突然出现或许给她的不会是惊喜。他已经离开她一年多,与她分别时说的话又是那般不留情……她那时哭得心都碎了。 午夜梦回时,他都会梦见她泣不成声的模样,她近乎哀求地说想等他,可他不要。他昧着本心对她说,她爹娘挑的定是良配。 时至今日,他只敢远远地看着她,她若是过得好,他就默默在暗中守着她。但若…… “你不就是期待看到她过得不好,这样你就有理由将她带走。否则你这些时日盯着舒县县衙是想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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