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愿望,任何愿望,会是什么?” 漫无目的地说了一会话后,祝栖迟这么问。 “……愿望?” “癌症很痛吧,想要它消失也是可以的哦。”她说。“不是有么,奇迹那种东西。” 颜西柳沉默了一会,无精打采地望着她。 “如果要得到奇迹的话,又得付出什么呢?” “不会付出什么。”她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结婚誓词还记得吗?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仪器们滴滴响着。祝栖迟看得出颜西柳在观察她的表情。但她的微笑无懈可击。 “……我梦见你了,七七。”他忽然说。 “嗯?” “这一年以来,我不再做噩梦……我还会做梦,但我梦见你。” 颜西柳看上去有些累了,本就低哑的声音更加飘忽。 没有工作要忙时,他都会陪祝栖迟入睡。 女人总会伸出胳膊抱着他,紧紧靠在怀里,头枕在他左胸前。他抱着她,就这样等她睡着,之后再又轻又慢地让她躺进枕头。十次有七次,她在装睡。但总有几次,会出现一个噩梦消逝的好眠。 可是当他也深陷噩梦时,事情就会变得有些棘手,尤其是冬天。 他陷在噩梦里,心跳剧烈,几乎喘不过气。惊醒后,颜西柳不能像惯常的那样冲进浴室,因为祝栖迟在哭。她的眼泪湿透他的睡衣,身体在颤抖,像是一只被扔进一望无边的暗河里拼命挣扎的小猫。 这时他如果松开手,留她一人又要怎么办呢? 因癌症住院后,预想中该变本加厉的噩梦忽然出现了很大的变化。不同的噩梦属于不同年龄的记忆,但留存下来的只有十九岁和二十六岁的一小段时间,被巧妙而不动声色地篡改,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 颜西柳垂眼看向无名指的婚戒。祝栖迟在他的一个生日揭晓了精灵伴生花的花语。 ——一切都让我想起你。 记忆里的她,也轻轻地笑着,时不时就重复一遍这句爱语。那时的颜西柳并不能理解,她其实是在和未来的他诉说,不停地,不停地诉说。 回过头来品味那些记忆,他开始感到幸福。 “死亡不能将我们分离。”男人细细斟酌要说出口的话语。“如果能够实现一个愿望,那么,我想要你。” “七七。” 颜西柳说。 “我要你。” 他深深凹陷的眼睛像墨一样黑,如深渊一样诱人,酷似她一直等待的长夜。 “好啊。”祝栖迟捧起他的手,吻了吻枯萎的指尖。“如你所愿。” 没得到回应,男人睡着了。 祝栖迟凝视颜西柳疲惫的睡颜,探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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