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
阗仲麟这两日偏头痛发作。 他头痛了,就连着眉骨、眼眶、太阳xue乃至后脑勺的风池xue都一起疼,青筋跳动,人像是被闭锁在不透风的铁盒子里,手脚发冷。阗仲麟原要回甬城,现如今只好在酒店的床上躺定休息,他皱起眉头,捂着眼睛哑声感慨:“不成体统啊,不成体统啊。”先是阗育敏要闹分居,后是阗资顶风谈恋爱,阗仲麟觉得他的手慢慢乏力,再也握不住管控子女的缰绳。 阗仲麟大约是气昏头了,晚上,他又梦到阗培英。 事情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阗培英坐大巴车从广州摇晃颠簸回来,携一身晒斑,带两颗大力丸。 阗仲麟只瞥了眼大力丸粗糙的表皮,便知道是木屑搓的,心中纵有万分嫌弃,到底不响,挥挥手就放阗培英过去了。阗培英在家里安分几日,天天喊痛,挠手挠脚,直言他身上的晒伤火辣辣地发疼,阗仲麟冷笑说:“活该!谁让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到广州去?”阗培英挠挠后脖子,反问他:“那我打招呼你就放我走吗?”阗仲麟看他顶嘴,表情马上变了。阗培英还要说话,阗启仁拍拍他的肩,他不甘心地抿住嘴,黑烁烁的眼睛里憋着不满。 晚上,一家人看新闻,电视放到谭咏麟来广州开演唱会,记者被淹在人海里,举着话筒说这是盛况空前,又说整个广州沸腾了。阗培英看得神往,摇头晃脑跟着哼唱《一生中最爱》,阗仲麟最不喜欢他这副样子,斥了他几句,赶他上楼读书。阗培英的情绪落下来,不吭声走了。 阗育敏压低声音,和他妻子说:“哥哥本来是想去广州看谭咏麟演唱会的。” 阗仲麟听了,不吭声,阗育敏又说:“爸爸说好要陪他去的。” “好了,不要说了。”妻子捏捏阗育敏的脸颊。 阗仲麟是真的忘了谭咏麟演唱会的事。 反正他是忙人,忘记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今天忘记他答应妻子的事,明天忘记他答应阗培英的事,唯有领导部署下来的事不会忘记。再醒来,阗仲麟又忘记阗培英想看谁的演唱会了,是谭仲麟还是李克勤?抑或是张国荣?真的不记得了。离开上海前,阗仲麟接到一通电话,大学同学走了,活到八十二岁,也算是高寿。阗仲麟看着街头凋敝的梧桐树,树叶已成烂梨色,脆弱枯黄。衰老的感觉像游蛇,顺着他的裤脚管爬上来。 李慧君五十万投下去,涨涨跌跌,到底还是赚了小几万块钱。 她心里欢喜,为自己购了套亦舒女郎风格的套装,想要彻底改头换面。 讲到亦舒,李慧君尤其喜欢看上世纪八九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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