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都喷香水呐。摩挲着信,我忽然有点嫉妒,也说不好在嫉妒谁。 外间的热水壶快烧开了,我拿着水杯走出去,从口袋摸出那封信,举在蒸汽上方。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费劲,想看信直接撕了就是,大不了毁尸灭迹。还有今早那些信,也不知母亲是怎样处理的,撕了,扔了,烧了,还是藏起来了?封口的胶渐渐融了,我又回到书房。我想我对情书多了一点尊重。 陈年回来之前,我得寻思这封信藏哪里为好,于是打开书柜找隐蔽,一排小说,一列杂志,一垛报纸,然后看到本相册。 我和陈年都不大爱拍照,里面除了全家福,满月周岁纪念,没有太多我们成长的身影。日子一路走来,竟有些浑浑噩噩。尾页夹了两张大合照。上面那张是陈年的初中毕业合照。我拿起来,用不着仔细辨认,陈年太突出了。人群中他白得醒目,五官立体分明,他在笑,眼被卧蚕托着,唇边有粒酒窝。我恍了神,惊觉出陈年的好看来。他的好看,对于周围人简直是一种残忍。我又翻到下边那张合照,哦,对我也是种残忍。我的小学毕业照。小萝卜丁,留短发,婴儿肥,五官还未长开,穿着陈年的旧衣服。天杀的,我赶紧把相片塞了回去不忍再看。 外边传来开门声,我竖起耳朵,然后是母亲说话:回来了,厨房有宵夜,去吃点。陈年说:我不饿。母亲又说:我问过周老师了,最近是有学习小组这回事儿,不过你还是得注意点,万一拖累小姑娘学习,别人父母也要不高兴。陈年说:周老师给我换了个学习伙伴,男生。 母亲说:也好。听起来风波算是平息,我松了口气,虽说是为给陈年找点不痛快,但也不想真闹得满城风雨。 陈年走进来,放下书包整理课本。我溜出去上个厕所,母亲进房休息了,他们一贯睡得早。再回来时,陈年已经坐在那儿温习。小台灯照着他,投在墙上的影子笼着我。他翻过一页,我这时才瞧见他的手背有一块淤青。是早上那辆车。那淤青变成颗石头悄悄将我砸了一下。 我想了想,还是把那封信递给他。看见粉色信封,陈年皱起眉,轻声道:你还闹? 没有闹,我也放轻声,人家今儿才给我的,我要是闹还等着给你?不如交给妈。 陈年说:我不要,以后你也别接这些。 我笑起来:之前那些你连影子都没看着,这回我特地留给你的,好歹是别人的真心,你就看一眼? 看了又能怎样?陈年不再理我,继续看他的书。 看了又能怎样?他还想怎样?我有些不悦,更要不依不饶,于是掏出空酸奶瓶放在他面前:本来是不想接的,可是人家还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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