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把耳机音量调到最小,试探性地、左右环顾了一圈后,才拨通郁昌的号码。 可是,非常奇怪。 直到熟悉的铃声响到最后一秒,对方也没有接通电话。 她不死心地尝试,重播,再重播,耳边传来的,却始终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重播”的机械女声。 反反复复,夹杂着电流的轻微爆破,几乎像一种致幻的指令。 最开始,郁燕的情绪,并非无法与亲人取得联系时的不安,而是一种愕然、疑惑,甚至,夹杂着些许的愤怒。 事实上,她从拥有手机之后,给郁昌主动打去电话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绝大多数的场合,都像那一天,与王晓涵逛商场时一样,由她的哥哥,来扮演穷追不舍、令人厌烦的角色;而郁燕,只需要轻蔑地应付两句,或者更加不耐烦一点,直接挂掉,用左耳进右耳出的、习以为常的埋怨,来换取短暂的清静时光。 至于那些,由自己主动的、屈指可数的回数,从来都会被对方急切地秒接。 郁燕死死地盯着手机,好像手里的通讯机器,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怪物。 她仿佛亲眼目睹外星人打招呼,亦或小行星唱着欢乐颂撞击地球。 什么意思?明明早上还像一只鼻涕虫一样,又黏糊又恶心,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现在按照约定给他打电话,怎么郁昌反倒是摆起了谱,毁约不接,还把手机关机了? 郁燕火冒叁丈,自尊心受挫,甚至觉得是不是这段时间演得太过,对哥哥柔声细气、百依百顺,竟叫对方得意忘形起来。 她气呼呼地挂断电话,把郁昌拉黑。十几分钟之后,过热的大脑完全冷却,才将他从小黑屋里解放出来。 先前那阵火山爆发一般、直冲头顶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这股热血完全消散,郁燕才从自己过激的情感反应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妥。 ……不对劲。 她困惑地想。 为什么,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剧烈?明明对方这个点还没下班,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亟待处理,要是正在开会,手机关机不是很正常吗? 这种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到的事,却在第一时间,被自己尽数抛之脑后,任凭喜好冲动做事。要是郁昌反将一军,打来电话,却发现被拉黑了,肯定会起疑心。 得意忘形的,是自己才对。 自以为摸清了哥哥的秉性,任何事都会称心如意、与设想一致地发展下去,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偏差,就大为光火,也太沉不住气了。 就在郁燕正努力地自我开解、检讨的时候,她却在极低的耳机音量之外,突然听到了别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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