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乱七八糟的纸页堆的满地都是。来这的顾客各种类型都有,这一带鱼龙混杂,是各色人群聚集地,俾斯曼先生是绝对不会允许她来这种地方的。 但这种地方最有可能发现新奇的东西,比如她那本藏在床头柜的珍贵小画本。有时候,连克斯特纳先生的书都能找得到。 克斯特纳是有名的大作家。戈蒂还在中国的时候不知翻过多少遍他的《埃米尔捕盗记》,以至于发现另一本《小圆点和安东》时,立即要跟店主买下它。 还记得店主当时表情有点惊讶,他抱怨妻子的粗心大意,拒绝了售卖,并当着她的面把书扔进了火堆。 后来戈蒂才知道,在帝国,儿童文学又被称为“懦弱文学”,早在她来到柏林之前,它们的大部份都已被当局集中焚毁,克斯特纳也遭到文学界封杀不知所踪。 …… 戈蒂弄的满身灰,还是没有新发现,所幸她还淘了几本瑞典书,赶在太阳下山前登上了电车。 她一路追着太阳赶路,生怕晚到一步回家又被训一顿。 这下好了。 戈蒂站在十字路口中央,最后一辆要转的电车早已驶远。马路对面停着一辆斯太尔,正是最熟悉的那一辆。 过路的行人来来往往,无一人能将他遮挡。 他静立于车边,未穿军装,披着黑色柴斯特大衣,金发一丝不苟,坦然接受着过路人的回头侧耳。 好似天生就该万众瞩目。 绿灯亮了,人群顺着鳞次栉比的高楼移动。晚霞将天空染的通红,如一瞬间被释放的野兽。 戈蒂未能移动脚步,她的手停在半空—— 不远处,百货大楼的门口走出来一位漂亮的女人,穿着最新款的红色修身羊毛套装裙,夹着油亮的墨绿色皮包,笑意盈盈朝着斯太尔走去。 男人划开一抹笑意,绅士地护着女人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原来名花有主。空气中仿佛响起女士们无声的心碎,当然也包括马路对面的小不点。 她几乎是一瞬间躲了起来,心抛在半空,思绪已然停止转动。 等过半响,才敢从躲藏物后小心翼翼探出头,而斯太尔早已不见踪影。 …… 戈蒂手脚冰凉的跟随者人流往前走。 她竭力忍着情绪,走了好久才找到地铁站。列车滚滚穿过半个柏林,等走出来,天幕已完全暗下,路边经过几辆执勤卡车,戈蒂收紧大衣,快步经过,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家。 一进门,急坏了的安娜立即迎上来,她差点要将电话打到俾斯曼先生的办公室去。 “他不在办公室。”戈蒂甩下帆布包,声音消沉。 “哦西西……你怎么了?你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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