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幼青没能忍住恶心,连忙起身找了个角落,呕了几下,将刚吃进去的两口粗面团子都给吐了出来。 等幼青吐完,再站起身转过头,屋里除了她和玉珩已经没有第三个站着的人了。 干的板结的土地一时渗不下去这么多血,不断从堆叠在一起的几具尸首上流出来的血已经快要漫到玉珩的鞋边了。 简直就同话本上描绘的人间炼狱别无二致。 玉珩将剑收起,转身朝幼青走过去。 幼青僵硬的看着玉珩走到她面前,在他朝她伸出手时,却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两年前张府被魔道残党屠戮,也是这样漫天的血色。 但她却忘了,玉珩当初从魔道残党手中救下她时,也是像魔道屠戮张府里上下数十口人一样,夺去魔道残党的性命。 幼青并不觉得玉珩不该杀人,一开始就是这些人包藏祸心要谋害他们。 若是玉珩不出手,死的就是他们;若是玉珩这时心慈手软放过他们,下次他们换个地方继续为祸时,被杀的人就不无辜么。 她只是觉得玉珩可怕。 就像兔子害怕狼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一样,就算狼能披着兔子皮装和善,但一旦露出獠牙沾上血,兔子骨子里的畏惧就会被唤醒。 但玉珩再可怕,她也只能待在玉珩身边。 幼青安慰自己在这乱世中,她待在玉珩身边,肯定比她孤身一人安全得多,其他人就是想求得玉珩的庇护都求不到。 正想着,玉珩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吓到了?” 幼青摇头,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玉珩握住了她的手,幼青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是冰凉的。 “先出去吧。” 玉珩带着幼青从还温热的尸首身上踩过去。 地上到处都是粘稠的血液,玉珩不想弄湿了自己的鞋履,踩在堆叠在一起的尸首上时,就像是踩在铺在雨后湿滑的路面上的稻草上一样。 幼青被玉珩拉着踩上去,根本不敢低头看,在心里不断默念着多有得罪。 鞋底下是又软又硬的感觉,没踩稳还会带着它身上的衣物一起滑动,幼青走出门重新回到日头底下,恍恍惚惚间都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玉珩依旧握着她的手,幼青低着头,刚吐过,胃里难受的痉挛,口中也都是酸苦的味道。 “怕吗?”玉珩问她。 幼青还是摇头,声音干涩的说:“不怕。” “抬起头来看着我。”玉珩的语气很平和,平和到不像是刚轻描淡写的夺去了数条人命的人,反而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幼青,你怕我吗?”玉珩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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