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6日第五十九章母亲无论穿什么都是那么落落大方。
这身银灰色西服套裙同样是平海卢氏出品,没记错的话,是第二次模拟考后我和她一起去订的。
当时也给我做了套西装,米色花格子,十分洋气。
那当然是我的主意,母亲倒是相中一款经典色,但被偏执的我一口否决。
结果嘛,该西装拢共也没穿两水,至今挂在卧室衣柜里吃灰。
原因无他——每次穿上它,我都觉得自己化身为一头蹩脚的花斑骡子,不躺地上打个滚什么的便是有辱造物主之荫庇。
母亲不一样,随便什么衣服一穿就是好几年,直到今年春天这身套裙都还在服役期。
镜头在母亲身上停留了好长时间,不管如何摇晃和颤抖,它总能自下而上地保持窥探。
母亲小西服畅着怀,里面穿了件浅条纹白衬衫,头两个扣子没系,露出一段修长雪颈。
每当她微侧着身子扭过脸来,高耸的胸部便溢出一条缝隙,似有股热气流正打里面溜出来。
陈建军的嘴也没个消停,在沙沙的背景噪音下,那洪亮的嗓音凭空生出一种金属的质感,空洞而又疏离,偏偏两位女士被逗得娇笑连连。
牛秀琴不时拍着大腿,颇为豪放;母亲很少发出声音,但微翘的唇角和轻抖着的发髻出卖了她。
在剧烈颤动的镜头里,那温润的脸颊于一头乌黑秀发陪衬下白皙透亮,又隐隐升腾着一抹嫣红,俏立的小鼻头亮晶晶的,说不上为什么——醒目得有些夸张。
而大部分时间里,占据着画面正中的是一缕碎发下的小巧耳朵,耳垂迎着光,晶莹剔透又肥厚绵软(在我们这里,厚耳垂一向被视为福气相,过去张凤棠就时常拿来比较,说母亲命好,而她的「又薄又寡」,陆永平的死不知算不算一语成谶),连其上的耳洞都隐约可见。
我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
「得,」又一场大笑中,牛秀琴拍拍大腿,「得干活去喽!」这么说着,镜头一番摇晃,扫过棕褐色的皮沙发、饮水机、一幅兰竹网以及陈建军后,定格在枣红色书柜上。
透过玻璃,看得出里面都是些大部头,书脊厚得像案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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