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雪正急。
???“娃儿,冷不冷……”
“舅公,我不冷……”
外面下着漫天大雪,京城外的一间破庙里,穿的并不是很厚实的一老一少,正斜倚着破庙的矮墙,尽力的躲避着从四处吹过来的寒风,可惜的是,这间破庙四处漏风,无论怎么闪躲,总是会有凌冽的寒风吹到这一老一少两个人的身上。
人在冷的时候,就会想家。
少年人看起来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他被冻的浑身发抖,整个人不停的在打摆子,身体僵硬的扭着头看向老人,上下两个牙关在不停的打架。
“舅…舅公,我…我想回家了。”
少年人很费力的说完了这么一句话,用的是地道的永州方言。
老人是他的舅公,也就是他娘亲的舅舅。
老人也是勉强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少年,声音颤抖:“信儿……你…你娘没了,她临走之前让我带你来京城寻你父亲,以后这京城就是你的家…”
两个人都不是结巴,可是因为极为寒冷的原因,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好半天才能勉强说完一句话。
少年人名叫李信,今年十五岁,今年年中的时候母亲因病走了,直到临走之前,这个被人骂了十几年“贱妇”的女人才把李信的身世吐露出来,说李信是京城平南侯李慎的儿子,又让自己的舅舅带着李信来京城寻亲。
想到这里,少年勉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那块雪白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慎”字,这是母亲交给他的信物,要他带着这个玉牌,进京来寻找父亲。
少年人咬了咬牙,把玉佩收进怀里,眼中隐隐含着泪水。
“可……我们昨天去那个……候府。”
李信说话断断续续,单薄的嘴唇几乎被他咬出了血。
“那个候府里的人……也骂我……野种。”
之前的十多年里,李信一直跟母亲相依为命,母亲被人骂了十几年贱妇,他自然被人骂了十几年野种,长大之后,他没有少为此跟别人打架,后来母亲干脆带他搬进的深山里,母子两个人都很少再跟外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