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开始酝酿起来,剑气充盈,似只要斩下,便可割裂万物。
李墨盘膝而坐,青衫拖沓,黑发散乱,两人还未交手,满地剑气已如无形无
质的荆棘,圈地为牢将他困于其间。
他抬起右臂,落到膝边,如伸入一只无形的棋篓里,再以食指和中指夹起一
子,手背供抬起,笔直地划过眉目的前方,将那无形的棋子拍到身前同样无形的
棋盘上。
落子声清脆。
刹那,一道道泾渭分明的线条在身前纵横交织而过,各分十九道。
李墨捏着袍袖的衣冠,神色冷漠地看着那张棋盘,藁瘦的神色上露出了些许
的笑容。
这是他四年前落子的位置。
他抬起头,望向了那个负剑而立,却已剑气森然如三千剑齐出的少女,微微
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俞小塘看着他,总觉得他和四年前那个人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是师
祖曾教导过她,剑直且长,世间万物,但有一刃之锋,便可破之。
所以对于李墨那看似装神弄鬼的行为,她只是自顾自地将剑意一点点拔高再
高,反而没有将他太放在心上。
几年的刻苦与沉淀,她从一个没有什么抱负的天真少女一直成长到可以站在
试道大会的最中央绝代剑子,她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为剑道添些光,但
她有些口拙,又似是出于一个半吊子高手的自重,什么也没有说,最终她只是将
负后的剑斜移至了胸口,眼眸微闭,立成剑桩,神识也在这一刻渔网入水般散开
出去。
「不错。」
苏铃殊遥遥望着那剑拔弩张的对峙,点了点头。
陆雨柔感受着那森然剑意自远处传来,便已有切肤之寒,她由衷道:「那小
姑娘也就与我们一般大小,剑意竟已臻至这种境界,真是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