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青城剑派中染到魔蛊孢子的弟子已悉数救了回来,这个消息谢无妄已在宁青青耳畔念叨了百八十遍,可惜她连眼睫都不曾颤过一颤。
到了午饭时分,宁天玺一行打听清楚圣山附近都有什么美食之后,便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谢无妄只将人送到玉梨苑门前。
他不敢离她太久。
只要视线离开她片刻,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她摔下床榻,在地上无助挣扎的模样。
一次就怕了。
回到屋中,见她仍旧睡得安详。
“小没良心。”他轻轻一哂,“旁人千里迢迢赶来,竟是一眼也不看。”
说罢,衣摆一掀,大马金刀坐在床榻边缘,探手取过桌上的木头。
整个下午,玉梨苑中只有‘簌簌’的细碎声响。
到了黄昏时分,他幽幽抬起双眸,望向远处。
“老祖曾孙?关门弟子?”他勾唇,笑容和煦温柔,“将本君比作茅坑。好胆色。”
近来,谢无妄的话一日比一日更少了。
他沉默着,每日一丝不苟地替她沐浴更衣,带她晒太阳,帮她活动关节、按摩肌肉。
寄如雪已是第十八次找上门来笑话他。
从前谢无妄烧掉玉瑶尸身时对寄如雪说过的那些话,如今被寄如雪反反复复地念叨,用以嘲讽。
每次寄如雪登门拜访,谢无妄一定会见他,在他大开嘲讽的时候,谢无妄总是一言不发,只微笑着默默承受。
久而久之,反倒让寄如雪有些不好意思。
若不是用情至深,哪个男人能受得住这样的鸟气?谢无妄,也是性情中人啊!
这般想着,寄如雪在离开圣山之时,不禁长吁短叹,暗自决定下回不再戳谢无妄伤疤,而是带些美酒来,陪他痛饮一番。
“罢了罢了……”
寄如雪寂寞如雪。
目送此人消失在结界外,谢无妄轻嗤一声,散懒不羁地歪坐在床榻上,瞥向安然沉睡的女子。
“阿青,你就忍心看他这般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