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看着镜子不自在起来。 “哪就要这么盛装呢。” “公子生得好,自然不在乎这外在的妆饰,可越打扮些才更光彩照人。”说话的却是上次女帝替他指的公公,名唤长顺的,“更何况今日才是公子大喜的正日子,便是该多打扮些,陛下看了也欢喜。” 崔简脸上泛出些朱色来,他这才想起来原来大婚那日皇帝脸上是没有一丝粉黛的。 “公公谬赞,若能得了陛下喜欢就最好了。”侧君扶了扶帽上簪花,冬日里鲜花难寻,这几朵君子兰还是特意从宫里暖房要了来做妆饰,将底下花茎修剪得细细的,正好簪进帽巾,几朵橙红在黑巾子更显得吉庆几分。 “你不是去看那个贵君?大年初一也不打扮打扮。”法兰切斯卡跟在皇帝辇轿旁边,“藕荷也太素了。” 驾上天子略挑眉尾斜睨他一眼:“你说我怎么打扮?”她坐姿纹丝不动,眉头微拧,脸上并没多少喜色。 “你穿红好看,什么苏芳海棠、银朱赤罽,或者绀青碧蓝也不错,织金织银的,或者缂丝妆花,印金填彩,总比这一身素服抬气色。” 皇帝嗤了一声,还带着几分无奈:“你倒都替我想好了。先帝才丧了半年,我不穿素点只怕要被言官的折子淹死。” 法兰切斯卡也笑了一声,“你说是就是吧,可别把自个儿也绕进去了啊。” 皇帝不想打骂他,便只戳了戳亲卫的卷发:“万云殿到了,你可别在崔简面前又嘴碎,不然可不是禁足一个月这么简单了。” “晓得啦,我就在外面等着总行了吧。”法兰切斯卡停了步,才接着皇帝下辇,崔简便带人迎了出来。 果真是绝色佳人。鬓边几朵君子兰,一身绯红常服,稍加了些妆点便是唇红齿白肌肤细腻的清贵公子。饶是皇帝早过了思慕少艾的年纪,瞧了这么一个宜喜宜嗔的美人正站在殿前候着銮驾,也总有几分心神荡漾。 “陛下来了。”崔简迎了上来,“臣侍想着今日正旦,叫备了些屠苏酒,还想着求陛下御笔亲书一副对联挂在正堂上呢。” “既然侧君求了,朕自然无有不应。只是朕于书画一道无甚造诣,简郎可别嫌弃。”皇帝略抬双颊,做出一副柔情姿态来。 昨夜正意动情深之时她便呼了一声“简郎”,只是那时候听来更像是床笫间的调情;此刻日头底下再听得一声,倒让崔简心底散出一些温软情愫来,融化了几分对天子的敬畏。 “陛下御赐,臣侍怎敢嫌弃。”崔简垂首轻轻避开了妻君目光,只放柔了姿态随到她身侧,“御笔多少人都求不到呢。” “不嫌弃就好。”皇帝迈着大步进了内殿,里头早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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