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带那个林家女孩过来。”奚楚瑜侍弄着一盆兰草,这花是年前从云南加急送过来的素冠荷鼎。送礼人用心,是个明白奚楚瑜爱好的。但奚言保证这花开过一回,就会被送到温室里去落灰去,有花匠在不至于活不下去,但这么好的花没人欣赏也是可惜。 “爷爷,林沧这孩子体弱多病,又常常胡言乱语,现在还在家里不舒服呢,我就没给带过来。”奚言笑着给奚楚瑜递过一把剪刀。 “胡言乱语?”奚楚瑜面不改色,接过剪刀修剪起因春化而枯败的叶片。 “说的什么其实不重要。而且她越是说着那些往事,就越让我觉得可笑。”奚言起初站在奚楚瑜三步开外,递了这剪子却是不走了,垂目欣赏着那盆名贵的兰草。 “既然觉得可笑,还养着她如何?”奚楚瑜睨过状似顺从的孙子,那脸不像他们奚家人,更像他早死的母亲,那个孩子一出生就被去母留子的可怜女人。奚楚瑜惊觉自己竟然还记得那一张脸。 “爷爷小心。”奚言见奚楚瑜手滑错剪了一片兰叶,从他手中接过剪刀,自己修剪了起来。 “爷爷是知道我的,我一向对我父亲,”他顿了顿,轻叹了一声似乎是想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又收了回去。“不甚,理解。” “他既不愿向爷爷您低头,又不愿保护妻儿。至于林沧讲了什么,我大抵还是期待我的亲生父亲对我有什么留恋吧。您也知道他一直不喜欢我这个儿子,所以到最后都没有想过我……”奚言自嘲般笑笑。他要拿捏一个度,让奚楚瑜知道自己对奚澄的行事不满,但也要让他知道自己是个孝顺的、对亲情有幻想的小孩,给奚楚瑜主动递上一个拿捏自己的空间。 “奚澄啊……”奚楚瑜端起一旁的茶杯,若有所思,最后也忍不住嗤笑两声。他想到这奚澄这个一生追求品行端正、看不惯自己父亲的人,也有被自己亲儿子看不起的一天。 “奚言,用一个词形容你的父亲,你觉得,什么最合适?” “大抵是,懦弱吧。” 年老却仍然体壮的爷爷开朗地拍打着孙子的后背。两人相视而笑,像是一般人家里的爷孙俩。孙子用什么笑话逗笑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爷爷,好一个天伦之乐。 “好,好,好。好孙儿,现在爷爷更想知道你觉得我们奚家,从林家啃下一块什么rou好了?”奚楚瑜一面笑着,一面却绕到了奚言斜后方落座在那更远处的紫檀太师椅上。 “家宴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爷爷必定有了决断,又何苦来问孙子我?”奚言没有转身,而是端起那盆兰花放到了花架上。奚楚瑜在试探他有无抢权的心思。 “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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