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沧一夜未眠,想和阿姐联系是真的,害怕再次面对那场噩梦也是真的。如果说此前的梦境带给她的是附骨之蛆般的冷意,那么林遴的遭遇和这场梦告诉她的是自己的无力和世界的残酷。羞耻、恐惧、厌恶,她像在石油泄露事故中失速的水鸟,他者的恶意如同粘稠沉重的液体将她层层包裹,陷入无边黑暗的同时还要被海浪推向无尽的远方。 “阿沧?”奚言醒得早,他注意到怀中人的呼吸急促、不似以往。 奚言下床去拉开了窗帘,此时的天蒙蒙亮,日光还没能穿透云层,只带来浅淡的霞光,并不刺眼,即使是长处黑暗的眼睛亦能迅速适应。 “做梦了吗?”林沧结果奚言递来的药和水不带犹豫地吞了下去,殊不知他给的只是一颗安慰剂。 安慰剂疗法在林沧身上很成功,国内正规医院出于医学伦理的考虑很少采用这种做法,这还是奚言坚持要让颜滟尝试的。 两个人排排坐在床边,晨光正好。奚言想要拉着meimei再往他这边坐一点,这样两个人都能沐浴在阳光里,林沧的手瑟缩一下,躲开了他。 “阿沧,日出很漂亮。”女孩闻言抬头望了一眼霞光漫天的景象,又失落地垂下了眼。 “能和阿姐说上话,还不开心吗?”奚言避开女孩的脸,拢了拢她耳边的碎发。“阿沧想好要和你阿姐讲什么了吗?” “我不想告诉阿姐了,我不想让她替我难过。”素白的脸上滑过一滴泪,很快没入衣领,余下浅浅湿痕。 神女垂泪,莫过如此。 “报喜不报忧”并不是独属于东方文化的情感表达障碍,它广泛存在于人类的爱意行为中。奚言天天陪在meimei身边,不难看出她有多努力地不去回想那场噩梦,往日林沧的表情有多灵动,现在就有多空洞。放空、逃避、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可该面对的终究难逃。 “那阿沧可以告诉哥哥吗?如果阿沧愿意告诉哥哥,但不愿意告诉阿姐,哥哥会很开心的,因为我们有了你阿姐不知道的小秘密。”奚言还是想用积极的情绪去感染林沧。 “你还是会告诉颜滟的。”林沧委屈极了,她并不想要大家都知道自己的难堪,但她同时也清楚,这些人都只是想要帮助她。 “不能不告诉医生啊,阿沧不想让大家难过是不是要好好配合治疗啊?”奚言何尝不知道她委屈,可这堵在心里的话不讲出来,谁都不能真正地帮助到女孩,他只能借着林沧是个讲理的小孩多劝她。 “这样吧,哥哥先告诉你那一天哥哥看到了什么,好吗?不过有点短,阿沧不要介意。” 奚言重新半跪林沧脚下,主卧的整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