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不是拎不清的人。正相反,身为主君,他一直勉力维持着某条界线——虽然,这原本对他来说游刃有余的工作,由于一道蛊而变得千疮百孔。 诸葛亮的言语犹在耳畔,仿佛只是轻柔地在他岌岌可危的防线上撕开一个小口,却让失控的一切倾泻而出。 “这七日,主公什么也不必想,交给我们就好。” ……事已至此,那道名为正常的界线,终于彻底分崩离析。 诸葛亮离开后未过太久,刘备便再次听到了开门声。 失去了视觉,听力变得尤为敏锐。 “先生?” 他微微支起身,试探着轻喊了一声,紧接着意识到不对。脚步声不对,行走间衣袖摩擦的声响也不对。 那脚步远远便停下了,似是不敢靠近,亦或是不敢开口。 他侧了侧耳,一颗心缓缓沉下。 “……云长。” 良久,他才听到一声极低的应答。那人仍站在原地,等了等,等刘备先说些什么。 但刘备什么也没说。 那脚步终于又动了,这次直接来到他面前。关羽跪坐下来,伸出手去,慢慢为刘备整理起敞乱的中衣。 他也不知道这个举动有何意义,只是一眼看到那人脖颈和胸膛的一片暧昧痕迹,便下意识地想要抹去——尽管是徒劳。 这样的沉默显得十分难挨。尤其是在刘备目不能视的情况下,无论关羽做什么,似乎都染上了另一层含义。 刘备叹了口气,轻轻握住那双停留在衣襟处的手。 “不必穿了,反正一会儿又要乱的。” 那双手像烫了一样地缩回。“兄长……” 纠结了许久称呼,终究脱口而出的还是这个。 刘备问道:“你都知道了?所谓的,桃夭,。” 关羽又默然许久。“军师他……同我们说了。” 刘备不愿去想这个“我们”指的都是谁。他缓了缓,才继续道:“你怨我吗?” “……什么?” “怨我瞒着你。” “不不不,”关羽惊愕摇头,“怎么会……” 他想了很多,以为兄长会发怒,会质问为什么他会来,会责怪他们一干最受器重的臣子竟然会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哪怕他知道这是一定要做的事,却也准备好了承受兄长的怒火。 但那人问的、担忧的,竟然是这个。 刘备笑了笑:“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有些不知所措,着实花了一些时间才接受现实。” 关羽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攥紧了手。 “当时兵荒马乱,难以应付的事太多了,这一件也不算什么生死攸关……”刘备分外坦然,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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