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这样的平静冷淡,面对姚述她总是不能抱有平常心。 她也学他似地那么冷静,奋笔疾书抄写古诗文:“我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他比自己还小三岁,她不能让他骑在头上,不能让他更成熟。姚简看多了宫斗古装剧,还小的脑袋里自己都没意识到有根深蒂固的长幼秩序,在姚述的房间里学会了“欺凌弱小”那套。 强硬地霸占了他的床头灯搬到自己房间照明,姚述就只能搬着凳子坐到昏暗的小夜灯前。 过去他们还曾共用一张书桌,后来那张书桌也被连桌带椅抬进父母特地为姚简收拾出的小房间,那年姚简发觉自己一夜之间拥有了尴尬发育起的胸脯。 书桌从中央分成两半边,两人中间还有条红笔油划下的三八线历历在目。 姚简学着《死亡诗社》里激扬文字的学生们跳上桌子扬起手臂唱歌剧般胡闹,怪腔怪调道:“荷尔蒙!我的荷尔蒙!” 扑哧一声,陆东羿没忍住。他想说他也这么干过,不过他可没念叨“荷尔蒙”,他说的是“宝剑!朕的宝剑!”当年他看的是《荆轲刺秦王》。 他扶着姚简的四姑进病房,告诉她,姚简大抵是换热水去了。 “她说她忙,也不知忙个什么劲儿,工作哪有家里人重要?”四姑喋喋不休语气颇为埋怨,而又不得不掺杂着对姚简的怜爱。 她自然地以为面前与姚简年龄相仿的男人是姚简的男友。 “其实姚简也懂事儿,你看她对她meimei,都躺医院躺多少年了,还不是姚简一口气儿交了好几年的医药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她常来是真事儿。一来就替她meimei擦脸擦手按摩,忙前忙后照顾得面面俱到,不是自家人根本做不到……” 话音随脚步声止步而止步,姚简回来了。 她手里的水瓶兑了些凉水,温度适中,用来沾湿毛巾擦拭淇淇泛着消毒水气味的脸颊。 经过一番不冷不热的寒暄,四姑大概是呆的索然无味,她刚刚退休正是闲来无事的年纪,特地来看看淇淇的病情如何。 眼见女孩儿还躺在病榻上,脸颊凹陷,身体仍在发育神智却已停止运转。四姑心有戚戚抹抹眼泪握住姚简的手,贴心道:“有什么难处一定跟四姑说,都是自家人千万别脸皮薄自己扛。姚述呢?他没跟你来?” 姚简说他在工作,四姑又开始嘟囔着数落缺席的姚述:“你看你男朋友都跟着来了,都是休息日,别说你四姑不懂年轻人工作,法定假日今天也忙么?弟弟怎么能不来,这是一个娘胎里的孩子,这……”四姑摇摇头不好再说。 波澜不惊的平静面容近似于麻木,姚简送走了四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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