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强关着那是生死难料。 “你们那些让人改口供的计谋,大概也是不敢让录像机看见的,”屈打成招的手段比他多了去吧,高启强吐出一口烟,安欣来的有点晚,他本来准备抽完烟安欣还不来就不等了,“都帮你问过了,不相信就再问问,说不定又想起什么。” “我们没你这么暴力。” “我也只是好心,想帮你们。” 高启强摇摇头,没回话,眼前在系统内的人还没他这个外面的看得清楚,安欣能十年如一日坚定为了心里那点正义,真的厉害。 李响其实也是,再走下去,苦其心劳其骨,空乏其身,总要到把死当解脱的程度。人生坎坷多歧路,高启强又吐出烟气,绕着绕着,像在迷雾中找路。 他头一次见李响的改变是在好几年前,零二零三年,高启强还没和这些领导上桌,也是头几次被嘱咐这种酒局的规矩,什么档次什么规格什么时间,又怎么滴水不漏去遮掩。高启强在出口处,看见了扶着王秘书谄媚的李响。很假,很虚,一点也不自然。李响像那个丢进油锅的虾,却不让他蜷曲,硬要让他当成在海里畅游,轻松潇洒。强人所难。 人走后李响表情就变回冷淡,按着脖子就开始吐,蹲在路边草丛边上。一整个下午和晚上,他进胃里的东西除了酒,别的什么都没有,烧得李响冷汗直流。 高启强那会儿就在不远处抽烟,看李响擦干净嘴,捂着肚子直起腰,摇摇晃晃走到夜色里头去。新得志的高总有些不屑,但对于看见心上人男朋友的卑劣感到莫名的兴奋。高启强那时候在想,李响这种假冒的同流合污自恃清高,会在多久后变成真的狼狈为jian一丘之貉。 和他一样,污泥里挣扎,越来越肮脏。 可到现在都没有。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李响头也不回地往黑色里走,没有停留。 “我们单独聊聊吧。” 安欣示意了一眼高启强,高启强捻灭香烟,摆摆手,手下人抓着赌场老板往天台下走。两位旧相识在这个破旧的残垣最高处,远眺就是新在建的高楼以及新家园。 一枚筹码夹在安欣手指间,翻转翻转,高启强靠在矮墙边,名贵的大衣摩擦在粗砺的砖缘,他说:“欣欣,我们要聊什么呢。” “李响。” 两个人似乎对这个人毫不意外。手里转动的筹码停下,安欣继续说,你早就知道,我知道什么,是不是。 “听着像哑迷,”高启强俯下身过去,距离像情人间的私语,“不过我在想,如果那时候你没有受伤,他可能不会瞒你这么久。” 这一拳打得高启强差点没摔下天台,等他自己摸着流出的血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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