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过去很多年,他也依旧记着那一刻的心情。 风声在耳边细微地响,溪水撞在岩石上叮叮咚咚的,有一种超脱了rou体和自然的力量诱使他在那个时刻做一件错误的事情。 他犹豫地把脸凑近那沾了血的衣料,浓稠的血腥味之间有一点点不易捕捉的、他父亲身上的香味。两种东西混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嗯…… 他越闻越觉得心智一下子被蒙蔽了,很久没有被父亲触碰过,更别提一个拥抱或者抚摸……在这残缺的衣料上,他找到了一点点怪异的慰藉,于是更深地去嗅。丝织物像轻柔的爱抚一样蹭过脸颊,未干的血却激起生理性的恐惧和危机感。 像父亲。 他沉醉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惊醒。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曹丕下意识四周望了一圈,没有人,于是连忙把这东西扔进了小溪,又蹲下用水匆匆舀水洗了几把脸,慌张掩饰刚才的行为,因心急喘气的时候仍然感觉鼻尖血味浓郁。 腥甜的味道甚至蔓延到口腔,激得他泛起一点反胃的感觉,喉头干呕几下,心里平生出自厌来。 出来时便已不早,此时夕阳西下,远望天色已近昏黄。 再走回去的时候,曹cao已经被处理好了伤口,松垮地披着一件衣服,隐隐能看见里面的棉纱。 曹丕魂不守舍,行了个礼。 “父亲……” 曹cao本来闭着眼睛养神,听见了便睁开眼睛。 只一眼,曹丕惶恐地看见父亲的眼神忽然就变了,转瞬即逝的惊讶,随后就是自己看不懂的深意。曹丕站在那儿不动,被一种重新认识般的目光打量了许久,从上到下,不由冷汗淋漓。 最后曹cao又低下头,说你也回去吧,顿了一下又说,找面镜子理理仪容。 曹丕依旧不明所以,暗忖自己这次又没上战场,仪容怎么会乱了?或许只是父亲想一个人待着把他支走吧。 ……父亲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他回到自己的营帐,再次独处,就又细细回想起今天干的荒唐事儿,猛然回味起一丝臊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那么做了,纵然确实是对父亲有些旁的心思,这样也真是荒唐透了。 但自己只是闻了闻血衣而已……这也算不了什么过错,不是越矩的物件,他更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虽然当时那心思,是无从推脱的。 曹丕坐下,正心烦意乱,突然余光瞟见桌上的小铜镜,随手拿过来想看看究竟如何仪容不整让父亲专门点出来,却霎时间如同冷水浇在头上,所有躁动都熄灭了。 他看见自己下嘴唇到鼻底,沾了大片浅红褐色的痕迹。 是他心烦意乱没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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