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纵停下了动作。 她从来都害怕欠他。 从来都是。 或许这份亏欠使她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才让她即便不愿意与他再有牵扯,还是会将未还清的亏欠梗在心头。 他该如何安抚她?又该如何劝慰她? 将器具置于一旁,肖纵再度站起身。 二人相距得很近,让他不得不后退一步,拉开了一个生疏的距离。 披垂在肩的自然发色泛出柔和的光泽,她的肤色并非冷白,而是透着红润的健康颜色。 时间将她清秀的五官反复雕琢,如今已是明艳出彩,美丽动人。 并不需要这么近。 即便远远的站在彼端,她的轮廓,她的背影,足以纠扯起他的心弦,让他再难平复如初。 肖纵全副武装起一身坚韧硬甲,试图藏匿起任何一个角落袒露出的过分炙热。 此时,他才胆敢与她对视。 涟漪水色铺满了她的瞳眸,逐渐将他故作平淡的视线感染得动荡难安。 “你。” “不欠。” “我。” 这是何愿第二次听到肖纵的声音。 浑厚而低沉。 却无法连贯而字字顿止,带着诡异的音调从齿间艰难扯出。 上一次是离别的时候,他唤出了她的名字:何愿。 这一次是他们再度相遇,他对她说:你不欠我。 决绝的。 冰冷的。 她还未来得及适应扑面而来的寒意,只见他微微摇头: “别。” 颤抖的手抬至耳畔,比作出了电话的手势: “联系。” “不联系。” 突出的喉结艰难滚动,他的声音渗出了微薄沙哑: “我们。” 他垂下眼帘,阻止了徘徊在眼眶四周的温热显露。 他无措的用袖口搓擦过鼻子,随之蹲下身,拾起工具继续苦干。 汹涌的情绪化作手中的力度,打磨器具的动作愈加狠猛。 久久。 充满杂音的助听设备里传出了微弱的话语: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的音调抖动,难持平稳: “对不起,多有打扰。” 遮在身上的人影逐渐挪移,头顶冷白的灯光全然洒落。 打磨声加快了频率,他始终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 直到。 门外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紧锁手中器具的视线变得稍显模糊。 他抬起臂。 用臂袖粗莽的蹭拭去眼角淡淡余温。 直至车子的声音消失于夜色,他都没有抬起头向门外望去一眼。 —— 车子已经熄火许久,却迟迟不见何愿进屋。 莫许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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