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侧,时时与她耳语逗乐,缓解旅途疲累。 当真恩爱呢。 陈五忍不住侧耳感叹,他做了三十余年车把式,往来山川千里,见过形形色色不少客人,最喜欢接待的还是这类年轻夫妻。大抵新婚缘故,他们总是格外情深,成日腻歪一处,不肯分离片刻——因而在遭逢厄运之际,更易崩溃绝望。 他的呼吸陡然加重,体内燃起一股邪火,烧滚脏腑,迫使他俯下腰身,伸手探向下方木軓。 当触碰到夹层缝隙时,陈五连忙蜷起双指,勾住内部铁环,将那藏在其中的砍刀慢慢地、慢慢地朝外拖出。 铁质锋刃蹭过挡板,发出稍显粗糙的摩擦响声,好在车马行进速度很急,上下颠簸,轱辘不断,一时倒也听不出什么端倪。 是时候了,过了桥就动手。 他紧紧攥住刀柄,顶端铁质环首在经年的摩挲中愈发圆润。脑中开始接二连三浮现青白色的女人脸庞,一个一个赤裸地倒在草地,尖叫着、哀嚎着、挣扎跌滚着,被他扼去所有声响,最后一动不动了。 陈五眯起眼睛,来回观察四周环境,心里盘算起应该把尸体抛在哪片树林隐蔽,又想这姓祝的身强体壮,处理起来很费一番功夫,到镇上后得多添两碗卤rou浇头好好补充体力才行。 其实他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仅是雇佣关系,祝相公出手大方,为人和气,整趟旅程没有起过半分口角,之所以选择如此极端行径,全因私欲作祟。 有时惨案发生,其实不需太多苛刻条件,一点嫉妒足矣。 陈五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孤身飘零,至今未曾娶妻生子,旁人见他踏实,有意说过两次媒,只碍于他常年奔波在外,又无房无地,到底没有姑娘肯嫁。然而陈五毫不在意,他自有一条发泄途径,那就是劫杀年轻夫妇。 通常他先断掉雇主手脚,人不至于逃得太远,方便随时逮回,而后当着丈夫面前jian污他们的妻子。他热衷于凑近观察那些绝望面容,听着惨叫咒骂混合求饶,总令他产生奇异的平静与满足,好似借此足以慰藉半生的困苦潦倒。 对于杀人掠货一事,他算驾轻就熟,却自认为不是个图财害命的恶盗。 不过是个坏毛病罢了。陈五想。 况且恶习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他今年四十有八,上了岁数,动作难免迟缓,早不适合与人搏斗,加上近年时局稳定,皇帝严令整顿各州治安,陈五不得不来回辗转流离多地,躲避官府追查。风尘奔波中,早就歇了犯案心思。 不久之前,陈五跟随商队抵达京城,在驿站碰上这位祝相公正在租车,因他曾往返松月镇几次,熟悉路况,故而一道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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