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果然停住了,金瞳在幽暗中闪动一瞬,“娘娘?” 徽音缓了缓,还是没忍住,再度笑出声来,“真停啊?我……唔……” 这回亲得更重了。徽音歪得靠不住床头,顺势往后一倒,隔着一层薄薄的绡,灼灼烛花在眼前窜动,火红的小蛇爬行在绣花密密的针脚里。耶律炽伏过去,屈肘扶着她慢慢倒进床榻,徽音半眯着眼,心中血潮阵阵,分开的唇齿间扯出一道暧昧黏连的细丝。 从雁门离开之时,耶律炽绝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大殷太后的入幕之宾。 徽音很年轻,皮相正青春,只是再年轻,她也是一国之母。 他在羌人的部落长大,与父辈逐水草而居,不懂什么是“以色侍人”,只见过父亲驱逐羊圈里的公羊与母羊,令它们在某一处短暂地依偎,五个月后为父亲添上一笔新的财产。殿上他曾这么说了,春光横斜在地,壁上连绵的画幅被阴翳所隐,徽音坐在圈椅里,听完露出深思的表情,却只笑着说:人可不是财产,怎么能将臣民称作财产?那太过冷酷了。 晏歧陪在太后左右,冕旒悬垂的玉串轻轻一晃,嗫嚅着说是。 皇帝今年十七,实在算不上年幼了。 可他在徽音面前,一向言听计从,连半声辩驳都不敢有。徽音见他们都不言,意兴阑珊地一笑,挥了挥袖,旁边奉剑的侍婢忙上前来。 “走吧,”她又笑了笑,视线略过底下的耶律炽,云淡风轻,跟看一件粗朴的器具没什么区别,“请将军移步宫后苑,为陛下舞剑解闷。” 他说是,晏岐却伸手,固执地拽住徽音迤逦的翠袖,少年美好的脸容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晦涩。 仿佛是在恳求,他将声音放得很低,“朕——不,母后,我不想看。我们回去吧?” 其实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 那场剑舞,也就没有了后文。 俄而回想起来,耶律炽觉得心里有些古怪,还没等他想明白,忽地一僵。颧骨掩盖着guntang的红潮,他将目光移下去,是徽音,她抓住了他的衣襟,似乎想把他按在床上。他们靠得很近,呼吸相闻,面容近在咫尺,近到足以让他看清徽音瞳孔里幽冷的火焰。 耶律炽呆呆地看着。 这时他才发现,徽音是有野心的。 宫里的罗裙制式复杂,每一根系带都是文明教化演变的繁文缛节,共同掩藏着皇城里最甜美的梦。 他在解衣这一关犯了难,如果是他的衣袍,大不了动手撕坏;可这是徽音,总不能这样粗暴啊。徽音垂着眼睑,略感不解地觑他,语气柔软,“怎么了?” 他眨了眨眼,眸光如星子般隐现,“我不会解娘娘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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