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体力透支的关玥儿做了一个久违的噩梦,跟鬼魅似的噩梦。 大概是最近压力太大,或者是重新踏在美国的国土上,勾起了她尘封的糟糕回忆。一段她想直接丢入火中,直接烧为灰烬的记忆。 关玥儿深知这是梦境,却累到怎么都醒不过来,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始终难以呼吸。 梦中不断轮回,她过着相似的剧情,被困在了熟悉的街道,那条她熟悉到闭上眼都能描绘出一草一木的街道。 街区阒无人迹,而她争分夺秒地想逃命。实则在开头,她就能预料到最终无法改变的结局。因为这是一段逃不出的死循环,事态无一例外都在朝着既定的轨迹发展。 深层的恐惧被掘地三尺般挖出,极度的畏惧掺杂着复杂的平静,她自己都无法形容内心的矛盾感受。 这次不同的是,出现了一段先前未曾有过的音乐声,悄然打乱了既定的片段。 关玥儿勉强睁开眼,听到了楼下客厅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没由来感到十分安心。 她依稀辨别出,是拉赫玛尼诺夫的《g小调前奏曲Op.23 No.5》。 一段始料未及的练琴声,扰乱了梦魇的单调循环,感觉有些奇妙。但是噩梦的后劲实在太强了,关玥儿浑浑噩噩地洗漱,独自平复焦躁的心情。 她收拾好下楼,看到兄弟俩,一大一小两个专注的背影在三角琴旁。秦尉廷很耐心,一段段教弟弟弹,帮他调整演奏的细节,家里的音乐氛围过于美好了。 他的击键短促有力,每个音符都分外干净,弹奏非常娴熟和流畅。演奏总是充满技巧和激情,运用大量强弱对比和速度变化,将充满浪漫主义风格的曲子演绎得极富感染力。听他的弹奏像是有扣人心弦的魔力,能让多巴胺飙升。 兄弟俩背对着楼梯,关玥儿走到他们跟前才发现她。 “jiejie早!”弟弟停下弹琴,欢快地跟她道早安。 “早呀Ian,真的好厉害,这个年纪就能弹拉赫马尼诺夫了!”关玥儿摸了摸他的头,夸奖道。“秦尉廷,你是不是对Ian太严格了呀?弟弟应该也是走创作型路线吧,演奏上你也抠那么细,太卷了吧?” 史上多的是作曲家,将自己的曲子演奏得一言难尽。有创作能力,并不代表在演奏上造诣很高,大家都是术业有专攻罢了。 “Ian还小,不用去限定他以后的路线,只要感兴趣的,可以先去尝试。”秦尉廷起身抱住她,在她唇上印了一个早安吻。 关玥儿有些害羞,但秦尉廷从不避讳在弟弟面前亲亲抱抱。就算他俩不亲不抱,街上多的是其他人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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