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從出生到長成了不知生受了多少偏愛關照,就為了你長成這根沒骨頭的鼻涕蟲蚯蚓!大白天在大馬路上誘惑男人!把身份都拋掉不要了!” 葉慎聽到這裡是不服氣的,想說“又不是我的錯,是我被欺侮了”,但僕婦嘴皮子比他利索、嗓門比他大:“就你這浪蹄子!不曉得把自己褲腰帶束好!硬把出生起就占的多少人爭都爭不著的好機會給作踐浪費了!你還算有福氣的,能在這裡有個安身所在,還不知惜福,還不守本份,還當自己是個爺,爺有你這賤屁股?!你這破皮拿來擦鞋底都嫌污了正經門楣的體面!夫人還得花時間精力教訓你,你還不知感恩!你這潑皮賤貨就是扔荒墳裡喂了野狗都嫌騷哩!……” 一番話罵得葉慎眼冒金星。 他還是不服的,因為還是沒聽懂。因為他從出生起就被遞給一塊玉璋、而不是一塊瓦片;被放在嬰兒車裡、還不是擱在地上;長大後穿衣著褲出門露面、而不是塞進繡樓裡藏起來。甚至,他從沒有擔心過如果出生在某些地區和時代,會需要折斷腳骨塞整隻腳進套子裡如同一隻棕子、會需要割去陰唇和剜掉陰核,即使因此而死也在所不惜。他不知道曾經有個小姑娘,僅僅想向他以前那樣帶著書包去上學,就被最親的大人用比剛才他挨的罵還要惡毒激烈的言辭訓斥。 他甚至沒有想過齊夫人也有當小姑娘的時候、也有過她的夢想。那夢想被折斷了骨頭、剜去了眼仁,被他們以他們的權力和大道理。 齊夫人在那個時候,與“齊”這個姓毫無瓜葛。她閨名叫作真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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