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子十六岁那年嫁到禅院家,丈夫禅院甚一脾气古怪又粗鲁,刚愎自用,二人的婚姻和禅院家其他绝大多数的婚姻一样喜欢用女人的容忍和退让来维系外表上的体面得体。这个庞大的家族人口众多,然而除了一个禅院直毘人算得上是个说话正常的人之外,其他的看起来多多少少都有点子阴沉和诡谲。女人们凑在一起就像阴雨天后的浸润雨水的泥土,男人们是在外淋湿了回家踩着泥土躺下的腐烂木头。整座宅子,都像是带着一股腐朽的土腥气,半身不遂地埋在地里。 不过泥土也好,木头也好,五条律子依旧在这个家族里的头一年还算过得去。因为出身,又因为有个身为六眼的弟弟。禅院甚一相比起禅院家的其他男人,在对待自己妻子的态度上,甚至勉强能说一句和善。至少不是动辄打骂,言语侮辱。而且两人刚结婚没多久,新鲜感还在,他也对她上心过一段时间。只是他心不定,这个家像个黑洞一样蚕食着男人们的贪婪欲望,他手里就算守着金山,眼珠子也得瞅着别的地方出来的银山。律子再如何贴心温婉,也搂不住他要往外跑的心思。 律子在禅院家的生活在禅院甚一逐渐暴露本性后越发难以为继,就像陷入了沼泽,她似乎预料到自己最终也将溺毙在婚姻的泥潭里,整日闷闷不乐,夫妻二人的关系逐步陷入僵持。 禅院甚一有着这家男人的通病,绝对不反思自己,必须要指责他人。和律子生活不顺,他从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反而将责任推诿到她那个仗着六眼就任意妄为的弟弟五条悟身上。五条悟和她关系异常亲密,时不时要来看上几次。他明里暗里说过,结了婚的女人不应该还和娘家有过多的来往,即使是弟弟也是外男。大概是说多了真把自己骗过去了,等过了一年,见律子肚子没反应,他愈发理直气壮,更是直言,她要是离不开自己的弟弟,大可以回家去。 律子自认为理亏,也没和他对着来,转而劝说五条悟少来。 五条悟听话少露面后,她意外发现自己总能碰见丈夫的弟弟,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不怎么爱说话,个性沉闷,像个影子一样活在禅院家的屋檐下。他很怪,但相比起禅院家其他古怪的,眼神飘忽,不怀好意的男人,她更愿意和眼睛正儿八经落在她脸上的人打交道。只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律子认为禅院甚尔应该是讨厌自己。因为他们偶尔在路上碰到,他就像是看不见听不见那样,哪怕她主动问候,也照样一声不吭。后来身边有人解释说,他就是天生的煞星,谁也不喜欢,谁也相处不来。和家人相处时的气氛与其说是血亲不如说是血仇,她这个嫁进来的,和他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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