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的房间。”他说。 “那是谁?”我从未听过母亲提起那么一个人。 “克劳德·德拉索恩斯。你父亲的弟弟,你的叔叔。”母亲说道。 “他在哪?”一个悚然的想法从我脑内蹦出,也许这个府邸里有两个幽灵。 “他?”母亲诡异一笑,他抚上自己的小腹,“你的弟弟,被我流掉了。” “我确实与您说过我想要个兄弟。”我说道。 “他的弟弟就是你的弟弟。”母亲说道。 我说我不明白。母亲说,他是因为生不出弟弟才被父亲锁在这里。 “你想见爸爸吗?”他问。 我说想。只有见到爸爸,我才能把他杀死。 黑纱上的纹路宛若那张面孔的碎片,他看着我,欣喜里又带着几分哀怜。那几分怜悯宛如太阳光下的浮冰,很快在他眼底消去。 是的,他不会一直是我的母亲。既然他是我父亲留下的遗产,那我理应有继承权。 他注视着父亲的肖像,浸没了烛光的双眼看得我有些发毛,使我想起树脂里青亮的甲虫。“你是德拉索恩斯,”他对我说,“永远都是。” 我站在他身边,想道,父亲平时也面对着这样一双眼睛吗?烛光下男人的侧像有如实体,在我身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反应,他往我的影子看了一眼。他倾了倾手,倒下烛台点燃大厅的桌布,在女仆的尖叫声响起之前,一大片亮光瞬间吞没了所有的暗影。“毁灭,”他说,“毁灭只会带来暂时的解脱,它会再生,正如他会再生。”他的衣裙荡起涟漪,像有谁在火光外抱着他跳舞。 女仆撤下了烧焦的桌布。母亲把我留在这里,与一大股焦味待在一起。余后我总能闻到那股若隐若现的焦味,焦味在我肺中留下一片阴影。桌布的焦边是命运拖曳的裙摆。一直伴随到我十八岁。女仆们一直叽叽喳喳,她们说我有个疯母亲。她们说在老爷去世前,她在他身边像个安静的花瓶,不曾笑,也不曾哭,冷硬的神情是花瓶上泛着冷光的花纹,直到他去世,花纹碎裂,露出她原本的暴怒和乖戾。 我的母亲恨我,我清楚这点。他的拥抱在壁炉边也显得很冷,他的长裙总有如雨水滑过,我伏在他的双膝上,他垂着眼睛,做着无眠的梦。火苗如同金币般跃动。 到我十八岁那年。母亲问我,“你想不想成为你爸爸?” 是的,我想,我想取代我的父亲。我和他到了父亲的房间里去,一切宛如早晨的倒带,黑色的丧衣落到他脚底,那具身体宛如被花刺割伤的棕木,每一条伤痕都是杰作。我忽然理解父亲为何如此痴迷于摄影术。此刻的一切都值得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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