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沈清焰照例带人在街巡查。现下各处集市、客栈、学堂都照常开始经营,人们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一个男人家家的,出来抛头露面……” “成何体统啊……” “就是,想着来勾引女人的罢。” 街角处的学堂口被众人围聚着,沈清焰走过去细看,见一白衣少年正背对着她同学堂的典学争执。 那着靛青长袍女子一脸不耐地摆手,“跟你说了,我们这不收男人,助教也不行。快走罢。” “就因……就因我是男子吗?” “是,不、收、男、子。”那人一字一顿道,“你一个男子不好好在家耕种做饭,跑到学堂里干什么。”她嘟囔着,言罢便要转身离去。 “就因为我是男子?”少年的声音忽而大了起来,连珠炮似得,“只因是男子,便得事事顺从于女人。只因是男子,便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能从政经商,不能进学堂,否则便是抛头露面,不知廉耻。只因是男子,索引理所当然地被人轻视小觑……”他说到最后,声音也逐渐颤抖。 沈清焰注意到他紧攥的拳头和声音中的哽咽,被这人勾起点兴趣,又恍然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人群中的吵嚷声又重新响起。 “一派胡言!” “真是大逆不道,哪朝哪代还不是女尊男卑。” “是啊,女人能生子,就只这一点,男人能吗?” “怎么不是呢,这要是没有女人啊,早都断子绝孙了都。” “再说,你一个男的,就是让你学,你学的会吗?” “就是,男人能懂个什么呀。” “哎呦,我看以后谁娶了这男人可倒霉了,一点夫道都不守。” “切,就他,能嫁的出去嘛他。” “今天可真是看了个大笑话,男人要上学堂,哈哈哈哈哈。” “不知廉耻!”“三从四德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家里怎么教养的!”人群逐渐愤怒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将手里的东西砸向他。 书院典学早就将门闭了。那少年却蹲下动也不动,任由那些菜叶、石子、脏水被丢到自己身上。 直至人群散去,沈清焰才迈步上前。 一双金线穿花黑靴不知何时停在他面前,宋朝文抬头去看来人。脏水恰好沿着脸颊流下。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眼下的狼狈样子,他抿紧嘴唇,指甲几乎扣进路边的土里。 他倔强地昂着头,愤然地盯着来人,却意外撞进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那双眸子里没有嗤笑,没有轻视,没有羞辱,不是再遮掩,而是本来就没有。他的表情茫然下来,眼里的敌意也逐渐消退。 而沈清焰只是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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