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他磨叽,作势要走。 “小范大人。”李承泽拽住他的袖子。 范闲耐着性子,重新蹲下,迁就这位扭捏的皇子殿下。 李承泽瘦,一把骨头的重量,背着倒是不重。但范闲的鬓角在冒冷汗,他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救李承泽的命。 “你真是奇怪,把我丢在这荒郊野外,让我毒发身亡不好吗?”李承泽趴在他背上,目光紧锁着他的侧脸,那温和低哑的声音就回荡在他的耳畔,“横竖没有目击者。难道你怕回朝被参上一本对皇子见死不救?” “我想过啊,”范闲说,“但没到那份上。” 他对李承泽,实在称不上苦大仇深,所以不必那么迫切地取走对方性命。他给人下毒是一时冲动,再说他也没真下得去手,那股愤怒的杀意如今已烟消云散。 弄死一个人,就只是弄死一个人,或许能解决当下的问题,但终究不是长远之策。 李承泽的手腕交叉在他的胸前,随他的脚步晃荡着,悬坠着十根松弛的手指。 “你说,陛下此次派遣我们两人远赴西疆,最终目的是什么?” “监军啊,将戎羯重犯押送回边境,交由扬威将军处置。” 李承泽摆弄着自己的两只手,说:“我的意思是,就这点小差事,用得着使唤我们?” “我乃鉴查院提司,曾遣送肖恩回国并出使北齐,派我监军说得过去。”范闲话锋一转,“但你一皇子,自幼未离开过京都,派大皇子随行也比派你靠谱。” “所以陛下此举非常可疑。”李承泽说。 “再可疑,也不能抗旨不遵呐。”范闲习以为常了,这庆国的帝王将相、高官权臣,哪一个不是谜语人。你不能当面质疑一位君王的决策,就像你不能对一个姑娘说她今日画的妆容不美丽。 “也是,”李承泽和他打起官腔,“圣心难测,陛下做的决定,自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 “管他什么鬼道理。”天高皇帝远,范闲说话也放肆起来,突发奇想道,“二殿下觉得这西北的夜色怎么样?” 李承泽仰头望着夜空,眼底倒映着月光,“很美,京都见不到这么近的月亮,和这么亮的星星。” “要不留在这儿别回去了?” “好啊。” “啊?”范闲一脸错愕。 李承泽:“怎么?” “我跟你说笑呢。” “我没说笑。” 范闲并不把这段话接下去,此时正好来了一阵风,吹散了夜聊的氛围,背上的人冻得瑟缩,环着他脖子的手臂紧了紧。 李承泽其实还有话想说,但看样子范闲不是很想听,所以他不再自讨没趣。 断断续续的歌声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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