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却似乎从未了解过彼此,他们就像隔着蒙蒙的雾,隔着蜿蜒细长的河,离得很近,却又跨不过去。 于是陆诃兰又想起了那条河,想起那条带走血污,带走他每一个秘密的河,还有河边闭口不言的洪沉。 洪沉。陆诃兰想起第一次遇见他,这个高大沉默的丐帮弟子背对着月光,冷峻的轮廓带着一种绝对的,极具威压的男性力量。那时的陆诃兰受了重伤,倒在地上,从面前的男人身上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下意识绷紧身体。他颤抖着手,想要去够落在身旁的弯刀,可最终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待他醒来,却发现自己被这个男人给救了。救了人的洪沉依然沉默,像一潭幽深的湖水,他看不透。 陆诃兰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控制不住去想洪沉,想他是否有其他亲人朋友,面对着他们是否会展颜欢笑,他除了漠然不动的神情,是否会对着某一个人,流露出爱或者恨? 陆诃兰嗅着被子里沈彦峥残留的气息,猛然间被脑海中的想象惊出一身冷汗,一股巨大的负罪感填满了他的心脏,他急促喘息几声,揪紧了被子,再次将脸深深地埋入被褥之间。 距离沈彦峥离开已过了一月。这天的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四周寂静无声,陆诃兰捂着腰侧的伤口,靠坐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下微微喘息,漆黑的树影在他头顶摇晃,像一只手试图抓住些什么。洪沉站在他身边,就在刚刚,这个男人又一次救了他。 陆诃兰仰起脸看向洪沉,黑暗中他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已在心里想象出了他此刻的模样。陆诃兰知道此时他应该再说上那已经讲烂了的一句“谢谢你救了我”,可这一天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他看着洪沉被黑暗勾勒出的深邃轮廓,对上男人鹰隼一般的双眼,话到嘴边,变成了:“带我回家吧。” 洪沉的屋子藏在密林之中,像一个深山中的隐者。陆诃兰踏进屋子的那一刻有种奇妙的预感,他似乎将从此刻开始,彻底进入洪沉的世界。 屋内的烛火被点亮,陆诃兰深吸了口窗外传入的草木香,捂着伤口,坐在了洪沉的木床上。室内的摆设透着粗犷的气息,陆诃兰摸了摸床头,手下是粗糙古朴的触感。他看着洪沉背对他,为他翻找伤药。陆诃兰不自觉盯着洪沉宽厚的背,他披在身后的长发被烛光照得又黑又亮,随着动作而轻微晃动。 洪沉找到了伤药,站起身走到床前,高大的黑影将陆诃兰笼罩其中。 “脱掉。”他简短地说了两个字。 陆诃兰仰头看他,默不作声地将上衣脱下了。洪沉半蹲下来,开始在他腰侧上抹药。 与自己的同门不同,陆诃兰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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