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教诲,也许是信奉‘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踩上鞋下了地。 刚摸索着转去屏风后面找寻恭桶,他就听见一串雨打芭蕉似的落雨声,然后便是一声闷哼以及重物倒地的声响。那一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他甚至都不知道刚刚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怕黑而产生了错觉。提到喉咙的心跳撞得他呼吸受阻,瞠大的眼睛牢牢盯住窗户方向,廊下的朦胧烛光摇摇摆摆,他想,明日一定要寻个由头责打一顿那弃主不顾的小厮,可还不等他想完,定睛半天的眼眸终于瞧清了喷溅在窗棱纸上的一道深色,它在晕光的映照下悄声洇晕开,又慢慢地垂流而下,不似水那般清透也不似墨一般浓重,像……血…… 家里处死过不守规矩的下人,他偷偷躲在暗处亲眼见过人被打至吐血身亡时那血污的模样,却远没有此刻那一道痕迹给他造成的视觉恐惧。恶寒顺着脚底爬上他的双腿,瑟瑟发抖中他不知不觉尿了裤子,尿颤激灵时他猛然警醒,擂鼓般捶胸的心脏将他砸坐在地! 娘……爹……要去找娘,他要去找爹…… 僵木的眼珠死死盯住女人消失在游廊转角,再多憋一瞬即要窒息而死的他终于能吐出一口堵闷的郁气,可身体的知觉却怎么也唤不回来,尤其是冰冷的四肢手脚,好似全都被眼下这个窄小的洞xue卡住了一样叫他进退不得。 年幼的他不懂以往姿容温婉,举止般般入画的女人为何会突然化身厉鬼,爹对她很好,娘也对她很好,难道是因为他在她头上撒了尿?爹今晚还让她去陪前日里来的贵客,这般荣宠可是其他姨娘求都求不来的,为何会突然变成如今这般? 入耳的风声变得鬼哭狼嚎,已经除了他,除了她再不见任何人声的宅子吓破了他的肝胆,他不敢动弹,可越是悚骇,求生的本能越是强烈。爹娘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寻了,他要出去,要去找人,要去报官,他看见了,他全都看见了……茫然的智慧混在逃命的意识当中,不知是哪股神奇力量在对冲中撞开了他无知觉的指尖末梢,等他再有反应时,已经撒开腿直奔前院快步跑去。 烈烈风鼓快要锤破他的耳膜,猛跳地心脏凿开了他的喉咙,火烧火燎的胸腔被撕扯出前所未有的疼痛!他看见好多倒地不起的人,看见了好多的血,近了,近了——然而,就在他努力举起双手抬动沉重的大门门闩时,忽听见一声由远及近的呼唤,那声音像往常一样十分的轻,温温软软似乎还能隐约感觉到其中的笑意。 毛骨悚然,绝望至极!他不敢回头,当门闩‘咣当’一声砸到地上,当他的手指刚触碰到门环……他束起的发结突然被人从后一把揪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