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十里芳草摇摇, 望去绿满堤岸、风难较, 晚露滚禾梢, 枝上抽叶花底噪, 惊蜕知了。 师叔手中有一本师父的诗词集,其中这半阙便是描述杭城的春。 师叔说,他们儿时都是桃花谷的弟子,少年曾来过一次杭城,后来桃花谷生变,弟子们死走逃亡,直到现任桃花谷谷主谢重叶神功大成,才又夺回了桃花谷,而他们也自此脱离桃花谷,在虞岭建起了径路宗。 师叔还说,师父很怀念杭城的生活。 再然后,师叔便不肯说了。 径路宗中对师父讳莫如深,只有师叔会跟他们讲讲过往的事情。 师叔同他师兄一般,相信师父的清白,却又与师兄不同,师叔是相信师父没死的。 也或许,只是不希望如此。 故而才会那般的执拗,那般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来,师叔还有一支笛子,随身带着,他问起过,师叔说是师父送的。 但师叔积年累月,吹来吹去,却只会吹那么一首曲子。 师父就会的很多。 他有时也会想,如果是师父将他们养大,会是什么样的? 但这不过是妄想。 他也不再需要了。 只是他还未见识到杭城的美,便先听闻了杭城的谣传,对此地好感皆无。 不知师父若是晓得他曾心心念念的杭城,如此作践他,会是何样的心情。 会难过么? 浑圆的月被云遮去了,大风肆虐起来,转而雨水便接天帘幕般的笼罩了此地。 偶尔还有不甘心的风窜入门厅,掀起在火中颤栗的黄纸,带着几许微弱的火星和轻飘飘的白纸灰落在地上。 守着铜盆的人,却毫无所觉,只是机械般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直到那连天的雨中出现了一个撑伞的影子,他才似有所感地望了一眼,张嘴想要喊些什么,可等那影子近了,昏暗的灯光下露出的,却不是他想见到的那张脸。 他收回目光,看向了铜盆,黄纸被火焰吞噬,转瞬便化作了灰烬,他抬手将黄纸又放了一些进去。 来人收起雨伞,走到近前,跪在了他身旁,许久了,才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师兄。”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没了力气,再去应付什么。 这天地间,仿佛只有风声雨声和这盆中燃纸的动静。 安静如斯。 他叹气,此事与旁人无关,更何况是趟风冒雨赶来的人,“去休息吧。” “我陪陪师兄。” “我不碍事,你一路赶过来很累的。” 身旁的人垂下了头,有些委屈,“我只想陪陪师兄。” 他莫名愧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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