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声响,墨汁泼洒而出,染黑了半边衣衫。 砚台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站了片刻,俯身把砚台捡了起来,放回了原处。 也是有过互相扶持的日子的。 他一个私生子,便是有再强的武功,也是私生子。 名不正言不顺,哪里也容不下他。 所以才会被,扔来陆家。 与垃圾并无异处。 【小姐唤我阿巳就好。】 少女扶了扶那缀满娇花的枝桠,侧脸看来,莞尔一笑。 他望着那站在花前的少女,望着那满园的桃花纷飞,远方朝霞满天,半空黄昏,恍若梦中。 他并不能像那些侍从,可以离得很近,只能远远地望,偷偷地瞧。 很多时候,是看不到小姐的,他只能望着阁楼,望着小园,望着那些小姐曾存在过的地方。 那么近,又那么远。 离得最近的时候,也只有那么一次。 陆家要处死他,小姐却保下了他。 他欢心雀跃,想着或许是心意相通的,但小姐看向他时,眼里却只有恨意。 可后来,小姐怀了他的孩子,还生下了他的孩子。 直到满月时,他才敢偷偷地去看,却不想小姐没睡。 【雨匀紫菊丛丛色,风弄红蕉叶叶声。】小姐倚在窗边,低低自语。 而后无甚表情地看了眼孩子,有些冷淡地开口,叫阿匀吧。 他的孩子才有了名字。 小姐不太喜欢阿匀,他听着那孩子的阵阵哭声,也只敢爬到树上去偷看。 一直到阿匀满了周岁,小姐都不曾抱过孩子。 小姐第一次抱阿匀,是在阿匀学会叫娘的时候了。 那日阿匀摇摇晃晃地迈着步子,抱住了小姐的腿,字正腔圆地喊出了那个字。 小姐突然就哭了。 他远远的望着,下意识想过去,却又止住了脚步,看着侍女们围了上去安慰,遮挡了他的视线。 他不过是个下人,自是不配的。 小姐哪怕生下了阿匀,他也只是小姐的一个工具。 可能重要,也可能不重要。 他得到的,已经很多了。 从杭城到桃花谷并未用了多少时日,但入谷之后,他们才得知谷主谢重叶闭关许久了。 他们总不好一直等下去,便半夜摸去了谢重叶闭关的后山。 骤雨初歇,后山满是零落的桃花,火折子的光微弱的很,看不清多少东西,一时不慎便踩了一脚泥。 好在并不难寻入口,只是密室藏在山洞深处,尚不知山洞中又有怎样的危险。 雨后的空气总透着一股凉意,还有弥漫不散的花香,他跟在师兄身后,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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