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炘
严炘提起礼服裙摆迈上台阶。 大堂里熙熙攘攘的挤满学生,堵住了宽敞的路。 她倒是不急,上台阶时侧身让他们下去。 有几个音乐学院的小姑娘见她面熟,试探着凑上来问是不是之前给他们上专业课的钢琴家,得到她的肯定,随即欢脱地跑开。 像小鸟。 让人想起来某个总是生命力旺盛的小女孩,每次见面都是跑跳着冲过来的。 兜兜转转许多年,以外聘教授的身份被隆重地邀请回到母校,即使笼罩在钢琴家的光环下,严炘依旧恍然间有种自己还是学生的错觉。 她从包里拿出镜子,拢了拢发丝。 挤在人群中间,又得时刻和他人保持距离不能蹭花妆容弄皱裙摆,严炘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原本是不该和学生挤在一起的,偏偏管理的老师丢了演播厅候场区的钥匙,他们几个需要提前进场的不得不走正门绕路才能进后台。 巴掌大的镜子一转,反射出站在台阶上的女孩——姜黄色的卫衣,白色的双肩包。 陈妤苗仍旧是完全没有变化的学生模样。 她背对着严炘,正和搭档一起指挥不同学院的人分批入场。 严炘整理发丝的手停了一瞬,似乎是想再多看一眼确认对方的身份。 恰好此时,陈妤苗回过头。 在严炘的视角里,她的视线在镜子里与陈妤苗对上——即使她知道对方隔着那么远压根看不见自己,甚至是转身压根不看她,依旧会克制不住地紧张了一瞬。 搬回安城之后的几个月,该见的人都见了一轮。 严炘的行程排的紧凑,处理校内事务的同时得着手筹备音乐会,自己还有学生要上课,她向来不允许自己荒废一分一秒时间的。 唯独和陈妤苗有关的事除外。 和陈妤苗恋爱时,严炘总是在做那些认为浪费时间的事。 甚至荒唐到两个人扔下一切事情在床上缠绵zuoai一整天,再相拥沉沉睡去。 陈妤苗能轻而易举地从她那里分走许多东西——身体里疯长的原始欲望,对情爱的贪恋和求欢时的大胆放荡。 她二十余年为之恪守的人生观念,那些优雅的礼节与谈吐的礼仪,总是在陈妤苗这里崩塌。 甚至在分手了几年后,只是路过陈妤苗所在的药院实验楼,严炘还是会在路上驻足许久。 即使她知道不是在等、也不会等来那个总是欢快跑向她的陈妤苗。 说真的,严炘宁愿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故地重游,压根见不到陈妤苗的影子——而不是目睹她被另外一个女人亲密地挽着手上了对方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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