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崔贵君御前失仪,便在万云殿禁足一月,静心思过吧。”说着已然是迈着步子往殿外去了。 新婚之夜,他便被妻君罚了禁足。皇帝懒得再看这个千娇百媚的贵君,最后冷淡地留了一声“起来吧”,便再也看不见背影了。 “陛下……陛下留步……!” “公子!公子!” 等崔简再醒过来,却是被身边的内侍绿竹摇醒的:“公子梦魇了,奴替公子倒杯水来压压惊。” 是啊,崔简这才慢慢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章定十九年了。 窗外日头正好,透着窗格映在墙面上,是一片陈年书纸样的金黄,暖得很。 他叹了口气,想来是先前陛下留他侍寝的事情他还没能释怀,便带入了梦里,想起了新婚夜的难堪。皇帝除开最初那一年多,后头这些年待人也算得周全,不曾亏待了他。 他忽然想到什么。 莫非……陛下先前是在给他台阶?为了要选秀,怕他无宠在宫中不好做,特意留他侍寝……? 那倒是他不识趣了些,她姿态已足够低,自己却回绝了圣人好意。如此这般,皇帝却没开罪他,大约已是看他周全妥帖的恩德了。 自己怎如此蠢笨,竟没猜到她意思?侧君不禁有些懊恼。幼时在家中学着如何做一个家主便被父亲评价“不擅人心”,后来学着做一个太子君又被母亲认为“缺乏风情”,现下服侍了自己妻君近二十年,竟没看出皇帝是想给他面子。 学了那些东西都学进狗肚子里了。 “绿竹,拿了账本来,本宫要着人准备内宫修整事宜。” “怎么了,看什么呢。”法兰切斯卡端了一碟瓜子,嗑得嘎嘣脆,凑过来看皇帝手里的密报,“不是都准备睡了么。” 皇帝毫不留情,头也不回,卷起信封便兜头拍在侍卫脑门上:“我看你眼里是越发没规矩了。” “哎呀我一直都这样,写的什么啊……”见皇帝把纸展开来递给他,他才接了读起来,“昨儿许留仙的事儿?” “是啊,我说她许大人怎么突然关心起内宫了呢,原来是为了和沈晨示好,好让沈晨支持她清丈田地的提案。”皇帝嗤笑一声,只觉无趣。 “你不是都答应选秀了?”法兰切斯卡随手拿了旁边一盏茶,牛饮了一口,“沈晨也要支持她的提案了吧?”茶盏一下见了底,只剩下碗底还有些茶叶的残骸。 “有什么支持不支持的,我本来就认为应该重新清丈耕地,沈晨也不过是觉得尚不妥帖罢了,这招是许留仙心急了……就是不知道她在急什么——哎,那是我的茶!”皇帝从法兰切斯卡手里夺回茶盏,一见盖碗里却已空了,“……长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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