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上一盏茶来。” “诺。”长宁在外间应了一声,不一会却又快步进了殿来,“陛下,崔侧君求见。” “纯如?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皇帝挑眉不解,却还是允了,“让他进来吧。” 法兰切斯卡一听,瞧着昨日里那样,这多半就留崔简了,便忙放了密报从后门出去,不再听人帐中叙话。 “陛下,臣侍昨日下午查验了账册,今日又在各个宫殿转了转,整理了需要修葺的宫殿名录及大致的修理内容,这是臣侍草拟的章程和预算,还请陛下过目。”侧君递了折子来,眼光却落在皇帝裙摆上的工笔花鸟上,手指微微摩挲袖口。 “纯如做事朕一向放心。”话是这么说,皇帝还是把折子拿过来,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遍。 崔简这般人才,不入朝堂实在可惜。皇帝不禁心下感慨,才一天多的时间,就已经把各宫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甚至连工部运料制漆的费用和时间都考虑在内。说是草拟,实际却已可拿去作督办章程。若非先帝定下口头婚约,他必得是个前朝的能臣。“好,纯如你只管安排内侍省照办就是。” “谢陛下恩典。”侧君谢了恩,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臣侍还备了些宵夜给陛下。” 此刻提起这茬倒有些突兀,仿若是背戏本子上提前写好的词。 女帝扬起一边眉毛。 恐怕递章程不过是幌子,实际是来邀宠的吧。 怎么回事,昨个还说自个儿蓄须了不宜侍君,今天就转了性子巴巴儿地来送宵夜。自当年那案子尔后,不都是老老实实办事,谨慎周全没一丝差错,此外再不多一句嘴的么。 她这才发觉今日这位久不承宠的侧君换了一身泥青色广袖纱罗道袍,里头的衬袍也是纱罗制成,层层叠叠,看起来飘逸许多。他本生得美貌,便是年纪长了也独有一份儒雅风度,这身衣服确是极衬他的。 “纯如坐吧。”皇帝明了,不禁发笑,“给朕带了什么宵夜?” “臣侍想,陛下政务劳累,牛乳羹清淡落胃,还可安神,很合适。”崔简每每讲起章程就健谈起来,若真要他卖弄风情,他实在是半点也做不得,说话都变得温吞。 明明就算站在那都有几分正经风sao,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不叫绿竹端上来?” “是,臣侍浑忘了,绿竹……”侧君一下摸了摸衣摆,一下又攥起袖口,很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只觉好笑,待绿竹放了食盒便将人都遣出去。长宁见事明白,甚至带上了暖阁的门。 侧君有些紧张,两个拇指不住地摩挲袖角,人却如钉在原地一般。 “还不来伺候朕用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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