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突然间有三箭分上中下三路,朝多阔霍疾射而来,妙的是三箭发出有先后,但射箭之人手法快捷,三箭竟似一道发出。多阔霍回杖击飞了两箭,单手潜运掌力虚虚控住箭尖,那箭在距离她掌心两寸之处剧烈抖动,最后偃旗息鼓。多阔霍捉住那支箭一瞧,神色骤变,不禁抬头望去。 中空的塔顶上赫然站着一个背负弓箭的人影。这人似有似无,若往若还,全身白色衣衫衬着星月清辉,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 多阔霍道:“是你。”她语气惶急,显见对此人极为忌惮。 那人纵身轻跃,从半空中冉冉而下。本来她自由落下,自然会极快地堕向地面,但她取下缠在手腕上的拂尘,拍向地下,生出一股强大的反激之力,正与她下堕之势抵消,整个人缓缓而落。这拂尘上真气激荡之力,委实非同小可。 当她走过李云昭身边时,李云昭似认出了她,喜道:“阿姐!”那白衫人脚步一顿,颔首示意,并未否认。李云昭微微一愣。 “本宫早就说过,你锋芒太露,贡高我慢之气极盛,器小易盈。胜过一个小辈英才便沾沾自喜,实在没有一教尊长、执牛耳者的风度呵。”白衫人一边奚落着多阔霍,一边慢慢地走到她面前。 多阔霍向前疾扑,疾若列缺霹雳,也不见白衫人如何行动,飘飘然避开了这一击。白衫人微微一哂:“你只剩这点本事么?那些法术咒诀尽管使出来,让我瞧瞧这些年你有多大长进。” 多阔霍脸色古怪,又是惊恐,又是气愤,神秘高雅的女神风华荡然无存。猫眼石和天青石缀成的饰品在长袍下摆上闪烁着错杂明丽的彩芒,她的心头却像被沉沉暮色笼罩住了。 她愤恨道:“李明达,你还是这样傲慢。” 一月之前,长安光复;十日之前,洛阳光复。② 可是这座城里的百姓再也没法听到这些鼓舞人心的消息了。 是他们用生命守卫着睢阳,牵制住了十几万叛军,阻拦住敌人南下江淮的脚步,为唐王朝的反击争取了时间。 李明达踮着脚走着,遍地的尸骨让她几乎没有落脚之处。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三日前睢阳陷落时被杀害的军民,和新牺牲的军士的尸骨一层一层堆叠,他们有的是世家的子弟,有的是平民的儿郎,到最后枯草不分士庶贵贱地将他们缠织着。 我父魂魄在漠北,流沙走石狂风催。其日如煎,其月如烩。漠北不可居,何日来归?漠北不可居,何日来归? 我母手足在高岩,再无妙手补苍天。其峰巍巍,其水绵绵。高岩不可居,何日来还?高岩不可居,何日来还?③ 李明达轻声吟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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