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诏学来的葬歌,城池内寻常人不可见的怨气与死气在逐渐消散。 “从周,”她唤来同她一起来的河南节度使张镐,“找人将尸体都好好安葬,久恐有变。那个一直在阻拦咱们向睢阳援兵的人,你确定还在城里么?” 张镐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人便自己找了上来。 多阔霍似乎一点不关心自己的盟友被唐军打得狼狈而逃,纤瘦峭拔的身影立在城墙最高处,疏淡得像夕阳渐落时的余晖,俯瞰着群情激愤的大唐军队。 张镐能感觉到公主殿下匀静的吐息遽然一止,随后变得沉重。 “都不许动。”李明达发出一道简短的指令,足尖一点,身子便如一只轻飘飘的纸鸢,悠然飘翔而上,站在了多阔霍的对面。 接下来李明达递出的每一招每一式,多阔霍这一生都不会忘。两人各展所学,打在一起,一个剑法绝妙,功力精湛,一个抓打狠辣,变招奇幻,落在对方眼中俱是激起一道道惊异赞许之色。多阔霍跃前纵后,四面八方地抢攻,然李明达内力一层层激荡开来,她竟不能逼近半步。 这一番倾世之战,只看得张镐舌挢不下,三军目眩神驰。 堪堪将到百招,李明达一掌急出,砰的一声,正中多阔霍肩头。多阔霍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口中鲜血喷出。 李明达朗声叫道:“除恶务尽!”她抬手一剑掷出,直中心脏,将多阔霍钉在了城墙上。 “自诩强大无匹的神祇,原来不过如此。”她意兴阑珊地转过身去,飞剑如霜,白衣胜雪,在多阔霍被鲜血模糊的视野中却阴森可怖。 多阔霍拔出胸口的长剑,顺着城墙滑落了下去,昏死了过去。 我是……神,神怎么会输…… 她便如日落之光,从云端跌落,沉入消散在茫茫雾霭中,未得以光耀四方便草草收场,是烈是柔,是明是晦,犹未定也。 睢阳的惨败成为了她心头无法磨灭的伤痛,以至于骤见李明达,竟维持不住往日神圣端庄的从容。 漫天星光寒泠泠刺进了多阔霍的眼底,刺得她瞳孔一片酸凉。 死去一次的滋味不好受,她不想重蹈覆辙。 白衫人满意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你助安史叛贼侵我大唐之仇,本宫不再与你计较。由人至‘神’,你修行不易,本宫也不忍再杀你一次。听说你近十年悉心指教了一个亲传弟子,这样罢,让你我的弟子代为出手,比试切磋一番,若是你的弟子输了,你和萨满一脉今生再不许入关。” “若是她输了,你又待如何?”多阔霍看了李云昭一眼,问道。 “输便输,你想如何?” 多阔霍被李云昭理直气壮的耍赖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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