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从来没对高启强动过手。哪怕在床上。 这倒不是因为他多善良多温柔,又或者是多遵守警察的规章制度。他打过人的,还不止一次,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狗脾气一犯,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就算当时对面是身为他顶头上司的李响,旁边还躺着他们师父的坟,他也拳头一攥,照打不误。 可他唯独对高启强保有独一份的耐心,忍让,甚至还有,同情。即使那人每一次成功脱罪时的嘴脸堪称挑衅,欠揍至极,他也能奇迹般地保持平静,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嚣张罪犯,而是一只脏兮兮的瘦小野猫,能做出的最坏的事,就是偷啃了一口别人晾晒的鱼干。 孟钰他们两口子工作太忙走不开的时候,偶尔会把闺女送过来让他这个闲人带。小姑娘调皮活泼,爱对着手机拍短视频,有时候也会拉着他一起拍,他第一次见到屏幕里那张不像自己的怪脸时吓了一跳,小姑娘笑着跟他解释这是加了特效滤镜,能照出和真实的样子完全不同的图像。他恍然大悟,想必他的眼睛里也安装了针对高启强一个人的滤镜,磨皮,美白,放大双眼,瘦身瘦脸,成功地把那张jian诈凶狠,世故庸俗的脸修饰成了一朵楚楚可怜小白花,适合在琼瑶剧里做女主角。 万幸,随着年龄的改变,滤镜的美化强度也在改变。二十六岁,三十六岁,四十六岁,然后又是二十六岁,他给高启强开的滤镜,从最高值一路下滑,直到现在,彻底归零。 不再做同情心泛滥的烂好人之后,安警官发现,他的很多烦恼困扰,都有了更为简易的解决方式。 比如,如果他想要让高启强闭上那张会源源不断地讲出一些让他额角一跳一跳地抽痛的句子的rou圆嘴巴,相比于苦口婆心地说服劝导,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才是最快捷有效的法子。考虑到高启强的左脸有在地上磨出的擦伤,他抬起的是左手,扇的是右脸。 高启强懵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安欣真的会打他,哪怕见到了年轻警察抬起的手,也依旧木讷地仰着脸,没有任何的防备。然后他就被那记毫不留情的耳光抽得跌坐到了病床上,将铁架子床撞出了凄惨的吱呀一声,他捂紧了guntang的右脸颊,机械地摩挲着那片逐渐鼓起的肿痕,大脑一片空白,缩小的瞳孔在大睁的眼眶里颤巍巍跳动。 “你,安欣……你,你怎么,你打……” 为什么不能打。 安欣拍一拍左手掌心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漠地打量着那具瑟缩发抖的赤裸白rou,像是拍死了一只嗡嗡响的蚊子,什么情绪都没有。 其实,在接触到那团柔软皮rou的那一刻,他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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