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只是嘴里不住地骂骂咧咧,几乎盖过院里的鸡鸭啼鸣。 那些声音漂游雨中,不免喧嚣熙攘,祝晚棠有意放缓了步伐,安静路过众人的琐碎喜乐。 他实在喜欢这段路程。 走出巷口,便彻底进入小镇的人间烟火中。 他先是来到铁铺,向袁二婶子结了尾款,又往棉花铺子定了两床新被,这才沿街北上菜市,开始采买食物。 松月镇上每隔五日方可逢集,今天虽不赶巧,仍有许多小贩支着摊子售卖时蔬精rou。他原本只想买些板栗,但见荸荠新鲜,顺手买上一袋,又看山药脆嫩,想着可以配上排骨熬汤健脾益气,于是再选一斤放进菜篮。 如此左挑右捡一路下来,双手大包叠过小包,堪称满载。 有精明的rou户觑准时机,与他计议道:“再过半月便是立冬,相公初来乍到,家中难免短缺,何不趁着眼下丰收时节多多囤货,省得每日外出奔波啊!” 这话说的在理——家中炭火尽管齐备,然而冬储所需事物繁杂,棉花絮绒暂且不提,光是食材也要耗上一番心力置办。祝晚棠在心底默默筹算添补,遂与对方协商约定,拿出三两银子预购一头整猪,只等立冬以后宰杀送来,他好制成酱rou。 待回了家,已过辰时,方合上门,一阵清寒卷地而起,斜雨荡天风满院,他搓了搓手,忙往厨房钻去。 转过前院,余光忽尔瞥见一抹纤瘦身影,正从廊下款款走来。 “柔柔。”他招呼道,唇边热气逸出,融在薄雾之中,“怎么出来了?” 对方随之停步回眸,氤氲烟色下,显出一张工笔细腻的芙蓉面来。似是刚刚梳洗过,眉角眼梢尚且湿润,一缕墨发沾了水,蜷在额角,像是画师随手一划,落成肆意生长的蕊。 见是祝晚棠还家,她莞尔轻笑,一身莲青颜色独立风中,自有濯然气韵。 “我正要去倒水,顺道瞧瞧药熬好了没。” 苏柔稍稍侧身,露出手中木桶。后厨设有一口石缸,平日储蓄废水,专供洒扫使用,使人不必来回折返井边。 祝晚棠恐那路上风邪侵体,于是三两步凑到妻子身前,把手上菜篮一丢,手慌脚忙地褪下长袍披在她的身上,遮御细雨:“待会我把药端过来,你先回屋吧。” “不妨事,咱们一起过去。”苏柔略一摇头,五指轻轻扣住丈夫手掌,贪着这份体贴不肯离去,执意随他并肩同行。见他肩头湿濡,满面水汽,不免唠叨起来:“外面下着雨,也不带把伞就出去。” 因那菜篮满满当当,又问:“都买了些什么呢?” 祝晚棠重新拾起菜篮,掀开布盖,一五一十与她说明:“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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