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昨夜那场床纬嬉闹,苏柔始终有些心虚,梳洗既毕,服过药,便执了一把麈尾,借口洒扫躲入东厢房中,避而不出。 厢房一应桌子案杌干净齐整,左面置了两台博古架,对角则放了一座千秋柜,各自存有书卷典籍,或是棋盘笔墨,其中夹杂不少稀奇古怪的摆件,诸如干花、纸伞和竹制茶具一类——都是从前远游途中所收获的。 屋内每日都由祝晚棠清洁收拾,其实没有多少积灰,她装模作样扫了一圈,随后拿过一本《搜神记》,坐在窗边,默默阅读起来。 夫妻两个虽通文字,却对四书五经先人教化之流无甚兴趣,平日里苏柔更为清闲,杂学旁收了不少文章,大多是些古今逸闻、神异奇谭,常与丈夫共读,颇得乐趣。 “汉北海营陵有道人,能令人与已死人相见。其同郡人妇死已数年,闻而往见之……” 一时贪看,读至第二卷时,忽听槅门轻响,似乎有人推门而入。 “在看什么呢?”祝晚棠含笑问道。 “汉朝有一男子,他的妻子身故,遂请道人作法,只说愿见亡妇,死不恨矣。道人传他相见之术,夫妻果然得见。” “我只知汉武帝思念李夫人,曾命方士招魂入帐,不想民间亦有此等传说。” “人间之情,无分贵贱。”苏柔合上书页,略一摇头,“可惜鼓声响起,便要分离,而在临去之时,男子的衣衫夹在门扉间,只得扯断。又过了一年,他便身亡,家人为他夫妇合葬,谁想打开坟冢,却见那妻子棺盖下方,正夹着先前的一截衣衫。” 此事说来唏嘘,见她眉间乍生轻悒之色,祝晚棠待要宽慰几句,视线扫过桌上麈尾,似是想到什么,话锋一转,笑道:“我昨天也看了一个故事,你可知道这根麈柄还能指代什么吗?” “什么?”苏柔自是不解。 “男子阳具。”祝晚棠把麈柄搁在妻子身前,供她端详,“像不像?你看,长而直挺,一端圆翘,一端带有毛发。” “净看些不正经的。”她耳根微有红意,别过身子,不再理会。 祝晚棠拉过她的手掌,捏了一捏,微笑道:“说点荤话逗你开心罢了。”又道:“饭煮好了,有你爱吃的排骨,走吧。” 这才双双并肩去了后厨,用过饭,仍旧各自忙碌。祝晚棠想要积些酸菜,跑去院里寻找合适的大缸,苏柔则回到前厅,倚门低头纳着鞋垫——靴子已经制好,手脚快些,明天他就能穿上新鞋了。 午后起了一场秋风,三两枯叶吹入窗牖,凄凄瑟瑟,烟影低迷。 她拉过窗页,回身瞧见丈夫走进堂内,似乎刚刚结束了冗杂家务,一面解下襻膊,一面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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