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诃兰蹲坐在河边,将血迹斑斑的衣物丢进河里,用力揉搓。 这条河蜿蜒在郊外僻静的树林里,一直延伸到远方。茂而密的树遮住它,离得远了,只能稍稍透过枝叶的空隙看到映着细碎阳光的河面。 陆诃兰时不时会到这儿来,不是来钓鱼,也不是来赏景,他来这儿干的事只有一件,就是洗衣服,洗那些因为杀人而溅满了鲜血的衣服。 凝固的褐色血迹在水中缓慢晕染出一丝暗红,陆诃兰搓了半天,衣服上依然顽强地留下斑驳的脏污。他皱起眉,再使劲折腾了一会儿,最后放弃了,将衣物捞起丢在一边。 陆诃兰做这一切的时候,洪沉就坐在他身边,安静地看他。洪沉总是很沉默,沉默得跟不会说话似的,这个高大的男人永远像一个雕塑,像一个不动声色的影子。 阳光明亮,照得河水清莹秀澈波光粼粼,揉搓下来的污血很快融入流水消散无踪。 陆诃兰坐在河边发了会呆,最后看一眼那堆无可救药的衣服,知道自己该走了。 他站起身,与之前几次告别一样对洪沉说了两句话,一句是“谢谢你救了我”,还有一句是“不要让人知道我来过这里”。 男人没说话。 陆诃兰已经习惯了,也并不期待他回答。他在离去之前看向这个闭口不言的男人,看他阳光下的麦色肌肤,胸膛上的游龙文身,看他浓黑的眉毛,英挺的鼻梁,下巴浅浅的青色胡茬,接着陆诃兰收回视线,没有与男人鹰隼一样的双眼对视,抱起那堆湿漉漉的衣服,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这一天的晚上有个宴会。陆诃兰在白天干完毁尸灭迹的勾当,回到住所沐浴更衣小憩一番,在夜晚来临后准时坐上迎接他的马车。 陆诃兰一上马车便被人抱住了,他伸手回抱面前的英俊男人,将脸埋进他胸膛。男人的胸膛纹着腾云驾雾的龙,与洪沉身上的有些像,那是他的情缘。 “诃兰,你又洗过澡了?身上好香。”沈彦峥低下头去嗅他的发,蹭了蹭他的侧脸。 陆诃兰露出一如往常的温柔笑容:“嗯,下午的太阳有些晒,出了汗,不大舒服。” 沈彦峥跟着笑了起来:“你总是这么爱干净。” 他们很快到了宴会现场,一下马车,便有人凑到跟前行礼:“沈帮主。” 沈彦峥点点头,与陆诃兰一起,由管事的引着入了座。 才刚坐下,又飞快来了一人,冲着沈彦峥一礼:“沈帮主,雷羽会刘帮主请您前往一叙。” 于是沈彦峥捏捏陆诃兰的手:“我很快回来。” 陆诃兰坐在原处,看着沈彦峥离开的背影,宴会上盛装打扮的人们往来穿梭,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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